這無疑是在表明態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容他人試探和觸及。
齊斯瞭然,露出一個誠懇的微笑:“我啊,誇她長得好看,順帶問了下她的年齡。你也知道,很多女孩子討厭談年齡相關的問題,然後她好像有點生氣,就丟下我走了。”
常胥側頭注視齊斯的眼睛,大概是想判斷他有沒有說謊。
齊斯不閃不避,神情坦蕩。
沉默持續了兩秒鐘,常胥似乎是信了齊斯的鬼話,低頭盯著坑裡的屍體,解釋道:“我的線索中有一條說,安娜小姐認為死亡是玫瑰最好的養料。我因此判斷花園中埋有屍體。”
齊斯沒想到常胥這麼實誠,問他問題他還真會解釋。
當然,在沒見到真憑實據前,齊斯不會輕信旁人說的半個字。
他似笑非笑道:“‘花園’這兩個字代表了大約一千平方米的地兒,你怎麼確定屍體就在這兒?”
“直覺。”常胥在坑前蹲下身,“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厲害厲害。”齊斯敷衍地恭維著,在土坑另一側蹲下,用餐巾包住手指,戳了戳屍體的臉。
他很快有了判斷:“看手感,死亡時間不超過七十二小時。這副本挺忙啊,玩家一茬茬地來。”
常胥挑眉:“你對屍體懂得真多。”
“職業素養,每天和屍體泡在一起,不想懂也懂了。”
“動物屍體和人類屍體似乎不可一概而論。”
“先入為主的刻板印象罷了。”齊斯已經將餐巾翻了個面疊好,收進口袋。
他站起身俯視常胥,眯起眼笑:“人也是動物,不是麼?”
這話說的理所當然,分明是輕鬆隨性的語氣,卻讓人沒來由細思背後的意味,不寒而慄。
常胥陡然抬頭,聲音倏地冷了下來:“你殺過人?”
“沒有,別汙衊我。”齊斯將手插進褲兜,一臉無辜地揶揄,“這麼輕易地把‘殺人’掛在嘴邊,你該不會殺過人吧?”
常胥認真地回答:“殺過。”
齊斯咂摸字句間的意味,拉長了音問:“你是武警?”
“差不多。”常胥似乎有些猶豫,停頓片刻後補充道,“交給我的任務基本上都是就地格殺,我從來沒失手過。”
“這樣麼?反正在副本里無從查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齊斯含笑諷刺一句,同時默默將資訊記下。
他敏銳地意識到這會是一個可以利用的點。
——習慣執行格殺任務的人很容易建立殺人的條件反射。
讓象徵著正義的角色在迫在眉睫的壓力下主動殺死無辜者,多麼有趣的一個故事啊……
葉子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在兩人身邊停住腳步,皺著眉低頭朝坑裡張望,說是研究新出現的線索,倒更像是來打探兩個人的動向。
順著危險話題往下交流並不明智,齊斯的臉上再度掛起溫和無害的微笑:“總之,警察同志,你以後遇見和屍體有關的問題,可以來問我。簡單的判斷死法和死亡時間的活計,我還是能做的。”
常胥默然凝眸,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