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死人,心臟不翼而飛,體表重度腐蝕,衣物卻沒有受損,沒有目擊證人,監控盲區13秒,死後面帶微笑……)
“我是不相信的,可能也只是紋身。”
身體又被翻過來了,潘磊再次檢查了死者身體,還是一無所獲。
“受害者妻子回來了沒有?”潘磊問道。
“回來了,今天早上就回來了。隊裡也派人去過了,可是一無所獲。”法醫回答道。
“我還是去看一看吧。”
出了公安局,黃麗雅抬頭看了看天,天已經快黑了,還能看見天空灰濛濛的,空氣中也有若有若無的臭味。
黃麗雅準備開臨時配置的警車,卻被潘磊攔了下來。
“打車過去。”
計程車上,潘磊開啟了檔案袋,正在瀏覽。黃麗雅也在一旁看著。
“你們外地來的吧?”
“是的。”黃麗雅回答道。
“今晚天氣預報說要下雨,你們一定要小心。”
“小心什麼?”黃麗雅奇怪地問。
“小心雨水殺人啊。新聞上說兩天前大暴雨的晚上,有人在大街上被雨淋後就死了。很多人猜測,那是汙染環境的報應,今晚,我看也會下雨,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死人了,我可得早點下班,回家躲著。”
“司機大哥人不可貌相啊,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死去的這個人上班的地方,是日本人開的工業廠,每天排放大量黑氣與汙染水,對我們這裡的汙染很嚴重,有時候下的雨,都是酸臭味,非常噁心。”
“你們有去反映問題嗎?”
“當然,當時投訴,上訪,網上爆料都有,市長熱線更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去年的時候,全市還鬧了一次大罷工,把那個工廠的很多人打了,那個工廠才有所收斂。”
“有關部門沒出面嗎?”黃麗雅看了一眼窗外已經全黑的天空。
“出個屁。那家工廠是本市的納稅大戶,靠他們的稅,本市才有錢修老路,疏通下水道,翻新市政府和市區小學,我們現在對這家工廠是又愛又恨。當然,老天爺才不管這些,汙染了它的人自然要報復。”
“那為什麼是李慶呢?你有什麼別的想法嗎?”
“簡單啊,他是那家工廠裡職位最高的中國人。老天爺不懲罰他,懲罰誰?”
“沒想到,大哥對北城這麼瞭解,做一個司機實在屈才了。”黃麗雅恭維道。
“嘿嘿,大妹子說話就是好聽,這些都是我從本市廣播和電視上聽到看到的,還有經常與其他乘客交換資訊的成果。論對一個城市的瞭解,我們做計程車的,敢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司機自豪地說。
黃麗雅想起了什麼,對身旁的潘磊說:“老潘,要不要問問大小姐是不是老天爺下的手?她不是整天說老天不靠譜嗎?”
“不用了,我始終相信這是人為的。也不要問她其他事情,我們有能力調查清楚這些事情。”
“好吧。對了,想起一件事,剛剛在裡面的時候,有個人撒謊了。”黃麗雅說。
“誰?什麼地方撒謊?”
“董禹,說沒有目擊證人的時候。”
潘磊皺起了眉頭,說:“這樣的話,今晚有空還要去拜訪一下。”
車子繼續行駛,司機見沒人搭話,自娛自樂地開啟了廣播。
李慶家,一個美婦人眼圈通紅,似乎哭過很多次了。
“劉婷女士,我知道你內心很難過。但是,望你積極配合,這樣才能早日將罪犯繩之於法。”黃麗雅耐心安撫道。
“配合?難道我不配合嗎?你們來一次,我就要回顧那些痛苦的記憶一次,還不夠嗎?”劉婷說完,眼淚再次洶湧而出。
黃麗雅趕緊遞給她紙巾。
“放心,我們不會久留,就問幾個問題。”潘磊耐心地說。
哭了一陣,劉婷總算平復了下來,“行,你們問吧。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好的,”潘磊沉思了一下說,“李慶先生死亡前,有沒有聯絡過你?有沒有說九月四日那天去見誰?”
“我出差後,每天都有聯絡,都是他關心我的話,至於去見誰,我真的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