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千禧年結的婚,算下來的話……差不多十年了。可是各位警官,我的婚姻跟我丈夫的死因有關嗎?”
“當然沒關係,我只是好奇,”大小姐突然站了起來,說,“那就由我陳述,當時發生的情況的。”
“晚上10點06分,原本應該在醫院值班的韓城突然回到家中,可是當時你並不在家,只有兒子一個人在家玩遊戲,一旁還放著沒有寫完的作業。他很生氣,罵了兒子幾句。兒子頂嘴說你個大忙人憑什麼管我!然後負氣上樓,還重重地關上了門。發完脾氣,他感覺肚子餓了,於是打電話問你在哪裡。但是你沒有接電話。他發了簡訊,你也沒有回覆,於是他只好自己動手給自己煮了一碗麵條。但是,曾經名揚天下的外科主治醫師,煮的麵條卻格外難吃。但他為了飽腹還是吃完了。接著疲憊的他打算洗漱去睡覺。他右鼻腔出血,就是在刷牙的時候開始的。一開始他並沒有注意,用小塊紙巾堵住鼻孔,又用食指壓住鼻前庭的鼻翼部,兩分鐘後,鼻血就止住了。當他換好睡衣的時候,左鼻腔開始出血,這一次出血量更大一些,他花了三分鐘才止血。他關了燈,躺在床上的時候,又給你打了電話,可是你還是沒有接……他忽然覺得枕頭一片潮溼,於是開啟了燈,發現枕頭上全是血……耳邊還不斷往下淌血……他這才慌了,一邊清理的鮮血,一邊撥打醫院電話。但是慌亂中他做錯了兩件事,一不應該用紙巾堵住耳孔,二應該直接撥打120,而不是打更遠的自己醫院的電話救助。緊接著,等待的過程中,他的雙眼也開始往外淌血。他彷彿失眠了一樣,用紙包住了眼睛,踉踉蹌蹌下了樓,摸索著開啟了家門,隱約聽見了遠處傳來救護車的聲音,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的鼻腔,他的耳朵,他的雙眼,止不住地往外噴湧著血液。他感覺到身體越來越沒有力氣,最後天旋地轉……晚上10點55分,他倒在了血泊中,生機斷絕。你們的兒子,就跟在韓城身後,目睹了一切……而你,是在晚上11點03分匆匆趕回來的,目睹了救護車將他抬走的全過程。我說的對嗎?劉雯女士?”
大小姐說到最後的時候,身體不斷往劉雯靠近。
劉雯驚駭地把身體往沙發裡縮了縮,聲音顫抖地說:“你,你,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那是因為,”大小姐往後退,坐在了原來坐的地方,繼續說,“這些都是我猜的。看你的反應,好像我猜得完全沒錯呢。所以,我很好奇,那天晚上,你去了哪裡?不說話,就以為我不知道了嗎……是去約會情人了嗎?是和情人一起密謀殺害你的丈夫嗎?”
“沒有!我們沒有想過殺害他!”劉雯站了起來,激動地說。
“哦……你說的是我們?顯而易見,你承認有外遇了?放心,這畢竟是道德問題……我們不會因為這個對你怎麼樣的。更何況你的丈夫已經死了,你完全可以繼續追求你的幸福。”
“但是……”劉雯又面露糾結之色。
“但是什麼?你儘管說。”顧局寬慰道。
但是,劉雯眼神躲閃,始終沒有開口。
大小姐卻舉手說:“我又有靈感了……我猜,這是自責吧?兩年了,你是不是經常做噩夢?夢裡韓城滿臉是血的來找你,不斷詢問你天晚上為什麼不在?而你呢,同時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不斷拷問自己——如果那天晚上在的話,韓城就不會死……”
大小姐的話,彷彿有魔力,說著說著便讓劉雯眼眶通紅了起來。
“其實,那天晚上你在或者不在,結果都是一樣的。好了,現在你可以猜一猜,提示,你丈夫有高血壓,因為什麼才大出血?提示,答案就在那晚的廚房裡。”
“難道……是那一碗麵?”劉雯試著說道。
“對,也不對。你們認為呢?”大小姐把頭轉向潘磊和顧局。
“高血壓,忌諱吃鹹的東西,那一晚,他一定放多了鹽巴。”顧局說道。
終於有機會發言的潘磊說:“我想,高血壓患者都應該知道不能多吃鹽。但是,如果他真的吃多了鹽導致血壓升高,顱內增壓後又大出血,是為什麼呢?難道,兇手來過?將調料都換成了鹽巴?”
“啪、啪……”大小姐鼓掌,說道:“很正確的推理喲。但是,兇手才不會冒險來到來這裡,不煩從源頭上猜一猜。”
“被掉包成的鹽巴調料,是從……超市買的?”顧局猜測道。
“回答正確!”
“但是……超市的調料那麼多,怎麼保證劉雯買到兇手掉包的哪一個?”潘磊又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