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岸的身體化作了光,徒留一身盔甲還散落在原地。
“她會迴歸聖光的懷抱的。”張潮望著那殘破的銀白色盔甲,他拔出了插在泥土中有兩塊明顯的捲刃還有一個小缺口的烈焰長劍打量了許久。
“聖光將保佑她成就聖靈。”炙心閉上了眼睛,認真地祈禱著。
所以她沒有看到張潮在自己的手心中劃了一道深入手骨的創傷,他只是默默地安慰著她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炙心姐,我們走吧。”張潮的聲音很平靜,甚至顯得有些冷漠,就像是黑暗中的火山,儘管寂靜無聲,但只要爆發就將吞沒一切。
炙心有些疑惑地看著張潮被長劍劃開了的血口子,看著他手心裡淅瀝瀝低落的鮮血灑在地面上,隨即升騰起淡金色的光。
“你怎麼了?”
張潮抿起嘴笑了:“沒什麼,不小心被劃到了。”
他笑著笑著,眼神中的光芒就變得越發冷漠了。
既然是戰爭,總要死人的,可是自己曾經關係很不錯的,活生生,擁有著自己的靈魂,性格,一起生活的痕跡的人就這樣死了,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炙心以為他不記得了黎岸了,這的確在情理之中,畢竟黎岸的存在感一直很低,與邊上的同袍們相處了幾百年,仍然只是孑然一人,從不與人交流。
而他那個時候又小,僅僅在他按理說還不能記事的時候抱過他,實在是不太可能記得。
但實際上卻恰恰相反,張潮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個時長在無人的時候來到炙心家的窗邊,默默地望著他,偶爾會留下手工織就的玩具,偶爾會留下自己手工做出的精緻小零食的三無少女。
黎岸從來都沒有做過任何多餘的表情,但是那時還是嬰兒狀態的他,仍然能夠看到她內心深處盛滿的渴望......其實她就想再抱抱他。
後來,有一天張潮受不了她那個眼神了,在她剛剛放下手中的精緻的玩具車的時候,蹭得一下就跳上了窗臺,開啟了窗戶在三無少女驚呆了的表情裡蹦到了她懷裡。
他記得當初他是用一種非常不耐煩的表情說的:“喏~給你抱抱行了吧。”
看著黎岸臉上仍是一副麵攤德性,但是眼神中卻清晰顯露出來的那種由驚愕轉變為喜悅的情緒,張潮和她終於算是相識了。
而這,一共持續了足足三年的時間,直到她前往了深淵,張潮與她便再也沒有見過了,只是那個時候張潮沒有意識到,這一別即是永別了。
“走吧,我們還要聚攏族人,一等哨站的人最多,想來應當能夠抵抗住那些低等惡魔炮灰的進攻。”
炙心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就看到張潮拿出了一支筆,在地圖上的一串哨站位置上劃了個橫線。
張潮解釋道:“既然黎岸死於惡魔領主的手中,那麼這一條前進路線上,所有的哨站就應當都被那頭惡魔領主所摧毀了,所以我們直接跳過這些哨站,去這裡。”
說著,他在地圖上用筆畫了個圓,那同樣也是一座一等哨站。
......
張潮和炙心離開了,去前往另外的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