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克斯抹了把骯髒的臉,把同樣骯髒的船長帽放到了手邊,他伸出雞爪子一樣的手,從身邊一具腐屍的眼眶裡摳出來了許多條肥肥胖胖的蛆蟲放到了帽子裡。
“有飯吃了。”他嘆了一口氣,倒不是真要吃這些蛆蟲,只見他急匆匆地跑到海邊的礁石上,把這些扭曲的白色小蟲子插到釣鉤上然後拋到了海水中。
正如他的帽子,他曾經是個船長,儘管並不算什麼出名的傢伙,但好歹也是有船階級,放到地球來看起碼也相當於個寶馬賓士了。
但是禍從天降,不知道怎麼回事,當他在船頭看戲的時候,普朗克直接一槍打了過來,然後萬炮齊發——如果不是他也有幾分實力外加運氣,恐怕早就沉入海底喂鯊魚了。
“這個該死的傢伙!”他抓著釣線,眼神中透露出陰狠,力量!他渴望力量!有了力量就不會再被強者視若螻蟻,連解釋都不需要就能一炮轟去。
突然,他感覺眼前的夜色變得濃重了許多,抬起頭就看到一盞幽綠色的鬼火緩緩飄了過來。
“見過你的靈魂嗎?想不想要見一見?”
詭異的低喃聲彷彿惡鬼的吐息,瞬間使得他渾身一顫:“誰?誰在那裡?”
黑色的霧氣漸漸籠罩了他的四周,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傳說——蝕魂夜!
他彷彿又想起了父親小時候用陰森的語調警告他:“永遠不要在黑霧的籠罩下出海,那意味著死亡!”
彷彿無數只細小的蟲子所組成的黑霧,它們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開始拼命地向著他的耳朵,口鼻裡鑽去。
緊接著一把慘綠色的鐮刀刺穿了他的心臟,他滿臉驚駭地瞪著眼前的那個——穿著綠色法衣,無數如同惡魔雙角的骨質辮髮向後蜿蜒著。
提燈者,勾魂者。
他霍然間想起了那個遙遠的傳說,一個名叫錘石的典獄長的故事。
“第一個靈魂。”錘石默默地提著燈籠從他的身邊走過,在他周圍的霧氣中,無數的亡者一一浮現,帶著對生靈的憎恨,如潮水般湧上了岸邊。
張潮和盧錫安在飛快地並肩前行著,零散的骷髏和亡靈迅速地被盧錫安清掃一空了,對於這些愚蠢笨拙的低等亡靈,盧錫安的聖光子彈簡直就是它們的噩夢。
“它是赫卡里姆,我要殺了他!”張潮指著天邊那高大如同巨人一般的惡靈騎士,對著盧錫安說道。
“如果你是在開玩笑,那麼這個玩笑並不好笑。”盧錫安皺緊了眉頭,他想挑戰錘石就已經足夠可笑了,但這傢伙居然想要挑戰司職征伐的戰爭之影——這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試試也不行嗎?”張潮有些不甘心,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在劇烈地顫抖,為什麼他現在變得如此好戰?他自己也不明白,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戰鬥慾望已經被壓抑了太久太久。
“如果你真的想做的話,我想有個更合適的目標。”盧錫安皺了皺眉,握緊了手中的雙槍,那潔白彷彿象牙一般的槍支算得上是極為精緻的藝術品了,只是隨著時日推移,它們終究有些陳舊,從而顯得有些發黃。
“你是說魂鎖典獄長?”張潮知道盧錫安與錘石的仇恨,他開始壓抑住自己的好戰欲,他敏銳地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從黑色九頭蛇的劍身上傳出的氣息使他變得好鬥而無所畏懼,由於並不是什麼負面效果,所以就連繫統都沒有將其遮蔽。
盧錫安眼神中有些驚詫,但隨即果斷地點了點頭:“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