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柔軟而又熟悉的大床,蓋著繡著花,顯得有些土氣的毛巾被——那上面有自己最熟悉最親切的味道,就像倦鳥歸林,百川歸海,巨龍潛入深海,猛虎迴歸森林。
無論他變成了什麼樣,無論他是那個絲宅男,還是這個白銀劍師,無論他窮困潦倒,還是功成名就......
家這個地方,有時候或許的確會顯得有些無趣,但實際上,卻始終是每個人心底最眷戀最柔軟的地方。
在其他任何地方,人與自然界中的小獸沒有任何區別,或許仍然能以堅強的外表面對外面的一切,但卻終究不會像在家一樣卸下所有的防備,真正地放下對外界的警惕。
因為這裡承載著你最多的記憶,最多的秘密與最多的溫情。
張潮睡得很安穩,堪稱是這一個月來最安穩的一天。
......
第二天,不用任何人叫,張潮很自然地就醒了過來,趿拉著拖鞋,張潮拉開窗簾,見此時太陽不過初生,光芒還不甚刺眼,看了眼時間,才剛剛來到了540。
在北方的八月底,恰是乍涼還熱的時候,前些天張潮還覺得早晨有些微涼,今天就感覺渾身都是溼噠噠的,悶熱得立刻進了衛生間,痛痛快快地衝了個涼水澡。
從衛生間裹了毛巾出來,張潮換上了一身運動服,然後小跑著出了家門。
一路哼著小曲,張潮來到了家門口不遠處的公園,隨意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張潮倉啷一聲拔出了颶風之劍,似乎還有微風環繞,張潮執劍起舞,頓時,微風輕起。
劍舞不是舞,而是一種對劍術的鍛鍊方式,以這種姿態執行御風心法,雖然負擔極大,但卻效果斐然。
他的劍舞得很快很快,姿態卻顯得有些詭異,詭異中還透露出些許美感,但那劍上卻沒有了那種刺目的鋒銳之感,反而是藏鋒於內,顯得有些樸實無華。
張潮在鍛鍊自己對御風劍術的控制力——他不像亞索,真元幾乎無限,更能溝通天地符文之力,化為己用。
他是真正地在御風,而張潮,此時還不過是以體內真元為引,間接引動天地風力為己用。
這看似只差了一個環節,但其中的差距卻是天差地遠,幾乎是張潮幾年內都很難達到的,而張潮推測,達到鉑金層次恐怕完美控制自身力量還不過是個最基本的基本點。
根據華夏的說法,張潮總覺得,所謂鉑金就相當於天人合一的層次,換句話來說,就是武道人仙,仙道陰神這樣的層次。
到時,以人力溝通天地偉力,比起黃金階層單憑自己的力量,簡直是天地之差。
怪不得亞索和艾瑞莉婭都曾發揮出那種一人成軍的力量——或許,對他們而言,人數的多寡已經不再能給他們帶來威脅了。
想到這樣的力量,張潮整個人都會微微顫抖,那不是懼怕,而是嚮往,興奮與激動。
尤其是親身擁有過腥紅之月亞索的龐然巨力之後,他更加清晰地明晰了自己與鉑金之間的差距——簡直是天地鴻溝。
他卻不灰心,反而是激發了鬥志——誰能想到一個多月前,那在城牆上殺敵過百的武士不過是一個整天窩在家裡打遊戲的宅男?
他很自豪自己能做到現在這個地步,但他卻不滿足於此,他很貪心,想要擁有更多。
一套劍舞足足持續了十幾分鍾,雖然動作中看似沒有用什麼力氣,但張潮已然是汗流浹背,將整個運動背心給浸透了。
張潮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撥出一口濁氣,收劍入鞘,卻在此時,一道勁力透體而出,直接刺入了邊上的一棵柳樹,瞬時,一道手指粗細的孔洞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