嗥!
陳重陽低嘯一聲,火雲劍陡然緊握,散發著吞噬一切的恐怖氣息的劍刃,如一座沸騰的火山,熊熊烈焰,飛舞激揚!
呼的一聲,陳重陽以身馭劍,劍與人一齊飛向陳浮雲!
剎那間激盪而出的一劍,宛如山呼海嘯,刺耳的劍鋒呼嘯聲如掀起的驚濤駭浪,席捲而來,頃刻將陳浮雲盡數籠罩其中。
陳浮雲目瞪口呆,驚駭得連逃避的動作都無法做出,事實上,在陳重陽出劍的那一刻,他已然知道,自己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真的要死在這一劍之下嗎?陳浮雲閉上眼,自嘲的問一句。
靜極思動,快極似緩。
當這讓人毛骨悚然的一劍破空襲來的時候,閉著雙眸的陳浮雲只覺得自己忽然又能看清四周的一切事物。
只是,周身的一切都如同靜止一般,四周寂靜得可怕,一切的景象,彷彿被刻意放緩的慢鏡頭,無比清晰,無比緩慢,無比寂靜!
“滾!”
冥冥之中,一股磅礴得超乎想象的意念從陳浮雲的手裡的那塊完全不起眼的黑鐵石中,如洶湧的海潮般瘋狂傳出,當這股意念凝成實質的時候,驟然間爆發出來的音節,居然是一道宛如炸雷的“滾”字。
炸雷般的嘶吼聲,震得那柄本是斬向陳頭顱的火雲劍頃刻間如同一隻驚弓之鳥,無力的往下墜落,落地時砰然炸開,斷裂成數百枚金屬碎片!
噗的一聲,眼看著火雲劍如花瓣一般化作黑色碎片墜落在地的陳重陽,一時間胸前如遭到重錘擊打,從半空中倒飛而出,鮮血猛噴。
他驚駭欲絕的凝望那手握黑鐵石塊的陳浮雲一眼,驚怒交加,口中又猛的吐出幾口血,眼前一黑,極為不甘的昏死過去。
青陽城,陳家執法堂。
陳浮雲耷拉著腦袋,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死相,在**肅穆的執法堂內呼呼大睡。
“醒醒!”
負責審問的執法堂長老陳青峰一臉嚴肅,因為激動手指將桌面拍的噼啪作響。
陳浮雲微抬起頭,緊閉的眸子睜開一道小縫,睡意猩濃的瞅了瞅面色鐵青,白色鬍子翹的老高,擺出一副吃人老虎般兇悍嘴臉的陳青峰,隨後,腦袋一偏,居然又睡著了!
咚!
陳青峰惱羞成怒,顧不得威嚴,狠狠的一拍桌面,強勁的力道投入花崗岩打造的石桌,激發出一聲如戰鼓擂動的響聲,驚得睡夢中的陳浮雲差點從凳子上彈坐而起。
眼看陳浮雲這回顯然是清醒了些,陳青峰面色冷漠,雖然明知眼前的少年是誰,卻依舊口氣森冷的厲喝道:“報上姓名!”
“陳浮雲。”
“年齡!”
“十五。”
陳青峰眉目一動,一臉冷漠,威嚴出聲:“你可知違反族規的後果?”
陳浮雲輕笑一聲,若無其事的說道:“我當然知道。但長老或許有所不知,那陳重陽擅自闖入我的竹屋,意圖不軌,受他百般欺凌之後,我迫於無奈,才不得已出手教導他如何做人。要說違反族規,只怕另有其人吧?”
陳青峰一拍桌子,嚴詞厲色,高聲呵斥道:“胡說八道!三長老已經查明,陳重陽的修為早已踏入一元境鬥者境界,而你區區第七重鬥璇都不曾打通,如何能敵過陳重陽!鬥璇境鬥人與一星斗者之間的差距,不用我在此申明吧?”
陳浮雲面色不改,眸光清冷,怡然不懼的瞪著陳青峰道:“三長老都查明瞭,執掌長老也知道得那麼清楚了,那還問那麼多做什麼!對我違反族規一事,長老是想要杖責,還是要鞭笞?”
陳青峰冷哼一聲,陰沉著臉道:“既然你已對自己違反族規的事情供認不諱,那我也就直接把三長老的意思告訴你!三長老給你兩個選擇,一,自廢修為,滾出陳家,二,入葬劍崖,生死不論!三長老的意思,便是我執法堂的意思,你自行決斷吧。”
陳浮雲驀然站起,放聲大笑道:“呵呵,好個大權獨掌獨斷乾坤的三長老!陳重陽果然有個好爹!你去告訴三長老,我陳浮雲,生是陳家人,死是陳家鬼,區區葬劍崖,陳重陽那犢子能活著出來,小爺又何懼之有!”
“小畜生!這話是你親口說的,若是你死在葬劍崖,可別告訴你那死鬼老爹,是我陳青崖對你照顧不周!”
陳浮雲的話音剛落,一道沉鬱如雷的聲音陡然間在執法堂上方空間炸響,少頃,一道白色身影如同鬼魅般爆射而來,信手一抓,將來不及反抗的陳浮雲如小雞子般提在手中,旋即又如風一般消失在執法堂內。
望著消失的陳浮雲和來去無蹤的三長老陳青崖,陳青峰喃喃道:“憑虛御風,步履如飛,聲若奔雷,來去如虹!三長老的修為,已然突破九星大斗師巔峰,晉階到鬥君境界了?若是踏入鬥君,那我陳家在青陽城的地位,只怕又該往上挪一挪咯。”
……
“三長老且慢!”
正當陳青崖裹夾著陳浮雲一路往陳家後山禁地葬劍崖飛趕的時候,得知弟子違反族規的陳家鬥煉訓導老師陳小雅,第一時間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