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您這可就錯怪我了,您可能忘了,我們拘留所用的一直是2000年的陳舊裝置,新裝置是用在市政那邊的。”程萬劍道。
“少廢話,給我往前調調!”王秋生皺著眉思考了片刻,臉上的怒意如春雷滾滾,頃刻就要爆發。
“哎,哎。”程萬劍眼看著今天王局長像是吃了槍藥似得,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字,當即選定錄影畫面,開始操控監控臺,將錄影往前調了調。
可是,除了那黑掉的一部分錄影,其他的監控影片顯示出來的畫面,陳狗剩和那些人都井水不犯河水,相處得頗為和諧。直到翻轉到陳狗剩初入監房,那七個壯漢用肥皂羞辱他,最後被他一拳擊倒在地的時候,王秋生才面露震驚之色。
“小金同志,要一拳將一個一百八十斤的壯漢垂直打倒在地,需要多強的力量?”王秋生沉吟著,朝身後的金天寶問道。
“他這一拳並沒有利用多少技巧,要想一拳擊倒對手,至少要有五百磅的拳力,或者更高。”金天寶眸光一閃,直接了當的給出答覆。
“你回去幫我查一查他的卷宗,我要詳細的瞭解這個人。”王秋生道。
“此人的卷宗我已經倒背如流,陳狗剩,江西省上饒縣林淼鄉陳家溝人,世代務農,二十四歲之前一直待在村裡從未涉足其他地方,有不俗的武藝,是個打獵能手,二十五歲帶著妹妹陳碧雲外出,行程半年到達蘇州,後來進入蕭景山的鼎盛集團,從金色時光酒吧的小職員做起,日漸受到重用,兩個月前來到綿陽,協助蕭景山拿下萬達廣場專案,目前,是鼎盛集團萬達廣場專案組的主要負責人之一。”金天寶將陳狗剩卷宗裡的東西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
王秋生沉吟著,然後目光一轉,看見了張開飛起一腳,踢倒六人的場面,沉吟道:“有不俗的武藝,是個打獵能手……這一點,倒是可以說明他一拳擊倒一名壯漢。”
他正沉吟著,忽然的,畫面一轉,一個讓王秋生眉頭一挑的鏡頭出現在他的眼底,下意識的讓程萬劍停頓下來,朝金天寶問道:“這人是誰?”
金天寶掃了一眼那抬腳踹倒數位壯漢,替陳狗剩解圍的男人,開口道。“此人名叫張開,是葉家兄弟花重金從山西請來的高手,出身山西武術世家,是綿陽市有名的地下拳擊手,光靠打黑拳就給葉家兄弟掙了不少錢,此人一身功夫據說極好,十幾個壯漢都進不了他的身。”
王秋生道:“此人武藝也不俗,這十一個人的死亡,可能也和他有關,但他已經死了。”
“有可能,如果他和陳狗剩聯手的話,這十一個人,還是可以對付的,不過……”金天寶眸光一閃,目光落在了暴熊身上。
“不過什麼?”王秋生此刻已經完全耐下性子,仔細傾聽金天寶的分析描述。
“這個人,老領導應該還記得吧?”金天寶指了指暴熊。
“記得,是在綿陽國際飯店停車場前鬧事兒被抓的那個傢伙,我記得,他一個人幹掉了咱們十五名幹警,最後還是特警持槍清場,才把他拿下的。”王秋生道。
“我今天剛收到國際方面的卷宗,他名叫暴熊,是國際上臭名昭著的殺手組織死亡訓練營出來的高階殺手暴熊。他在國內外犯下過許多大案,血債累累!而且,不知道老領導剛才有沒有注意到,他的身上,足足插著四根鋼管!”金天寶指了指暴熊,給王秋生丟了一隻重磅炸彈。
“小小的一個拘留所的監房,居然藏著幾個如此猛人,誒,也怪我太疏忽了。只想著要把葉家兄弟的案子迅速結了,想不到,老虎沒能打死,招來一群惡狼。”王秋生嘆了口氣,言語間盡是滄桑。
“現在,這群惡狼裡面,除了陳狗剩之外,都死了。”金天寶道。
“你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要和小金同志商量。”王秋生瞅了瞅金天寶的面色,偏過頭,朝程萬劍吩咐道。
程萬劍當即如釋重負,依言出去。
王秋生上前幾步,將門重重關上,這才朝金天寶問道:“小金同志,說說你的想法。”
金天寶深吸了一口氣,道:“這件事情看似複雜,其實簡單,我們可以這麼來假設一下,那七個被陳狗剩和張開教訓的地痞們因為被打不服,準備了鋼管打算在夜間把張開和陳狗剩幹掉,但是張開和暴熊他們顯然都是葉家兄弟請來充當暴力打手的,他們聯合成一氣,奮力將那七個地痞幹掉,幹掉地痞之後,唯一知道這件事情是張開和暴熊聯手幹下的人只剩下陳狗剩,因此,他們要做的,就是殺陳狗剩滅口。”
王秋生微微一愣,職業的直覺告訴他實情絕不是如此簡單,他試探性的問道:“如此說來,這個陳狗剩只是整個事情的受害者?”
金天寶搖了搖頭,道:“是不是受害者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情只能按照我剛才的假設去上報,否則的話,禍患無窮。”
金天寶的話很低沉,透著股從未有過的沉重,說出這句話,對他而言,顯然也並不容易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