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佳佳回到三叔家所在的別墅時,已是下午兩點多鐘,別墅樓裡很安靜,本以為三叔三嬸應該在房中午休,卻不想在她剛換鞋進屋的時候,正好與提著包要出門的三叔郭守義碰了個正著。
郭守義提著個公文包,頭髮油亮,穿一身筆挺的西服,雖然略有些發福,但看起來依舊是年輕俊朗,十分精神的人,他戴著一雙襯出他穩重成熟氣質的金絲眼鏡,並不像個手握上百億資產的成功商人,反倒是有點像一名文質彬彬的高階知識分子。
郭佳佳微微一笑,頷首叫了聲:“三叔。”
郭守義略一抬頭,臉上露出一縷難得的溫情,笑著道:“小佳回來了?你媽媽剛才打電話過來了,看樣子氣得不輕,具體情況,你去和你三嬸聊聊,三叔有個會議,就不陪你了。”
郭佳佳點了點頭。
眼看郭佳佳垂著腦袋,情緒有些低落,郭守義關切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著寬慰道:“小佳啊,在這個事情上,你三叔和你三嬸意見一致,會一直支援你到底的。他們要鬧,就讓他們鬧好了,想要從澳大利亞這邊把你帶走,天王老子來也不行,這點,你要相信你三叔能做到。
郭守義的妻子吳敏慧,也就是郭佳佳的三嬸,年輕的時候就和郭守義談戀愛,墜入愛河不久,吳敏慧就懷上了,怎奈當時郭家的老太爺瞧不上吳敏慧的家境,死活不同意他們二人的婚事。
眼見郭守義這個剛烈強硬的男人為了自己要和整個家族鬧崩,吳敏慧便瞞著他,將孩子打掉,並一個人飛赴澳大利亞,過著獨居生活。
哪知道三年後郭守義也來到了澳大利亞,二人在一次意外中邂逅,在經歷了三年的蹉跎後,二人不再猶豫,直接在墨爾本的一個教堂裡私定了終生,當時郭家老太爺已經病逝,此事也就無人阻攔。
二人雖成了婚,但三年前那次流產手術讓吳敏慧自此與生育無緣。
郭家偌大的一個家族,老爺子留下的嫡系裡頭,除了老大郭明義膝下有個帶把卻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喝嫖賭的種外,也就老二家有這麼個活色生香,乖巧伶俐的女兒,郭守義對這個侄女,大抵是當自家閨女來看待的,只是口頭上不怎麼說罷了。
如今郭佳佳因為婚事的原因和家裡鬧翻,郭守義明面上沒什麼表示,但愛護和關照之情更甚往常,他深知二嫂那一貫強勢做派,還有二哥一貫唯唯諾諾做人,如果把侄女交給他們,指不定得遭多大的罪。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固守那門戶之見,實行那父母包辦婚姻,這不是胡鬧嗎!郭守義眯著眼半靠在車後座上,心裡頭淡淡地想著。
郭佳佳換了鞋,上了別墅的二樓,三嬸正在陽臺前精心的侍弄著那幾株心愛的蝴蝶蘭。
從後面看,吳敏慧穿著一身淺藍色的格子裙,用一根玉簪子盤起的秀髮如一泓墨水畫,因為沒有生過孩子並且一直練瑜伽的緣故,她的身材保持得還是和少女時一般而二,纖腰只堪盈盈一握,翹臀圓挺,曲線玲瓏,咋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出是個已為**十多年的婦女。
郭佳佳便偷偷的往前,本想給一貫親暱的三嬸來個突然點的小偷襲,誰料想她剛來到三嬸身後,三嬸便忽然回過頭來,一張年輕漂亮得有些不像話的臉上帶著盈盈笑容,她伸手點了點她的腦袋,道:“鬼丫頭,這會是又想給嬸搞什麼突然襲擊吧?”
郭佳佳便嘟著嘴,在三嬸面前,她素來都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不必拘謹,也不必端莊,撒嬌搞怪,古怪精靈的,倒也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女人本性。
吳敏慧笑笑,拉著她的手,在沙發上坐下,道:“小佳,你跟三嬸老實交代一下,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郭佳佳抬起頭,有些忸怩的道:“三嬸怎麼又提這個問題?”
吳敏慧笑道:“小佳,你今年已經二十八了吧?女人啊,到了這個年齡,該是談個戀愛結婚過日子的時候了。你媽媽說,那個叫林輕狂的年輕人各方面條件都很不錯,年紀和你相仿,好像還是南京軍區的一個青年軍官,據說父親還是個上校,家境勉強也配得上我們郭家了。”
郭佳佳有些委屈道:“三嬸,你怎麼也和我那媽媽一樣了。她喜歡林輕狂是她的事情,我不喜歡,要嫁就讓她嫁去,反正我不嫁。”
瞧得侄女一臉的委屈,吳敏慧笑道:“你這孩子,你媽雖爭強好勝,為了自己的事業疏於對家庭和對你的照顧,但怎麼說也是你媽媽,有哪個當媽的希望把自己的女兒推進火坑吶,我和你三叔雖然都很看不慣包辦婚姻,但是那孩子的條件確實蠻不錯的,你可是連人家的面都沒見,怎麼能輕易的就說不喜歡呢?”
郭佳佳委屈得都要哭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
在陳浮雲面前,郭佳佳是個大姐姐,也是個小女人,在吳敏慧面前,她是個十足的小女人,她才不管那個叫什麼林輕狂的有什麼好條件,那都和自己沒關係,和他見面與他談婚論嫁,那不就意味著以後就失去了陳浮雲了麼。
郭佳佳滿心的不情願。
吳敏慧看到侄女委屈得都快流眼淚,剛剛還想再勸幾句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嚥了回去。
她揉了揉郭佳佳的腦袋,溫聲問道:“小佳啊,你應該是心裡有人了吧?嬸是過來人,當初老爺子不同意我嫁給你三叔的時候,我家也給我找了不少門當戶對的男人,嬸一個都不喜歡,後來就來了澳大利亞,哪知道最後又遇到了你三叔,有時候想想,這個世界還是蠻小的,我們女人的命啊,其實也是早就註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