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高槻源治獨自路過一個玩棒球遊戲的小攤子,卻被小女孩的哭聲吸引住了。
這種遊戲就是拿一根兒童用的塑膠棒球棍擊打從投球機裡射出來的塑膠棒球。如果能將棒球擊打到不遠處的貨架上,並且將上面的獎品打落下來,就能把它們當場帶走。
貨架上有五排獎品,有便宜的小掛件、日用品和零食,也有貴重一些的手辦玩具和布娃娃。
其中最引人矚目的應該是貨架正中央一枚半身高的小熊玩偶,顯然就是這場遊戲的頭獎,放在玩具店裡起碼要一萬円起步。
但是總所周知,但凡稍微吃過幾次虧的人都知道,這種遊戲就是騙錢的。
就比如說這個棒球遊戲,棒球棍和棒球都是中空的塑膠製品,輕飄飄的根本沒有打擊感,就算落在貨架上也沒什麼力道,只能讓獎品稍微晃動幾下,根本打落不下來。
所以稍微懂一點的玩家會放棄大獎,轉而去瞄準零食、掛飾這類重量不大的小獎品。
可是即便那些不值錢的小獎品能被玩家一擊一個地贏走,對於攤主們來說也等於是平價賣掉,不虧不賺。
正因為如此,看透了這種遊戲本質的人都會對它們避而遠之。這種遊戲攤的主要受眾一直都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和涉世未深的年輕人。
就如此時此刻,一個穿著紅色浴衣、扎雙馬尾的小女孩便站在棒球遊戲攤前哭鼻子。而她的父母則在旁邊焦急地安慰她,又責備地看向攤主。
攤主是個額頭綁著水手結、相貌有點猥瑣的齙牙大叔,正悠閒自得地揮著蒲扇,口中還在嘲諷:
“怎麼樣,小姑娘。還想試試嗎?你剛才差一點點就能把大獎打下來了哦~真的就只差一點點哦~”
“別說了,我們不玩了,走吧!”小女孩的父親又瞪了攤主一眼,安慰女兒:“我們已經花了很多錢,再玩下去就不值得了,要不爸爸去玩具店裡給你買一個吧!”
“是啊,這個攤位太黑心了,根本就不讓人贏啊!”小女孩的母親也憤憤不平:“玲美,我們去其他地方玩吧~之後讓爸爸給你買個新的玩偶。”
“嗚嗚.每次都差一點.每次都差一點.”小女孩卻漲紅了臉,大概是因為不服輸,所以委屈地哭泣著:“可我就想要那個娃娃嘛!我就想要那個!其他的我都不要!!”
“唔”小女孩的父母頗為為難,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仔細一想,女兒已經玩了起碼有三十局了,心裡不服氣是肯定的。
看著貨架上紋絲不動的半身大玩偶,父親知道無論女兒再試一百次還是兩百次都不可能成功。
本來他只是想讓女兒稍微玩幾局體驗一下,沒想到女兒居然上頭了,今天不拿到這個大玩偶就賴著不走。
偏偏這個攤主本就長著一副猥瑣樣,說話也氣人,不斷地嘲諷和刺激女兒,想要引誘她繼續玩下去,繼續給攤子送錢。
“喂喂,伱們的女兒還想玩,就這麼逼迫她走可不好吧~”攤主輕佻地攤攤手,蔑笑道:“難得的狂歡慶典,稍微散點財讓女兒高興一下不也挺好的嗎?不要小氣嘛~”
“你別說了!我們要走了!”小女孩的父親直咬牙,差點想動手給攤主臉上一拳,卻只能默默忍住。
這場鬧劇還在持續著,高槻源治快步走了上來。
“喂,老闆,讓我玩一下吧。”
見到高槻源治,攤主的第一反應是困惑,隨後顯而易見地懼怕了起來。
這個梳著大背頭的青年一眼看起來就是不良少年。他們這種遊戲攤都是看碟下菜,只挑軟柿子捏,理論上是不接待不良混混的。
這種客人大多性格暴躁又目無王法,很有可能在輸了之後惱羞成怒,當場玩不起掀攤子,把攤主揍一頓然後跑路,到時候攤主也沒處說理。
“別怕,我會遵守遊戲規則的。”高槻源治顯然看透了對方的擔憂,自顧自拿起了棒球棍,隨口評價道:
“呵,就算放在兒童用的玩具球棒裡也是最劣質的一等,一不小心把它揮斷都有可能。”
“客客人要不您還是去對面的攤位玩吧?”攤主滿臉為難,有點想拒絕。
“怎麼了,怕我把你的獎品都贏下來嗎?”高槻源治冷笑一聲,嘲諷中又帶著命令的語氣:“多少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