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微微俯首,畢恭畢敬地對九州誠彎腰:“我的女兒給你添麻煩了,真是對不起!”
“你幹嘛呢?”九州誠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逗笑了:“和之國人都喜歡動不動就鞠躬道歉嗎?”
“我就是要認真地對你道歉啊!”鴉川先生聲音微顫:“我作為一個父親很不稱職,還忽視了你的提醒,所以才會引發這麼多麻煩。”
鴉川先生隨手拿起一根菸,剛想點燃又忍住放下了。
“我在咲文小時候經常告訴她「黑道是很帥的職業」,給她樹立了一個壞榜樣。”鴉川先生的目光不經意看向對面的時鐘,有點心虛:
“那時候我也很不安。要是女兒知道黑道是多麼骯髒不堪的工作,開始討厭我了怎麼辦?”
“可你們越是隱瞞,後面發生的反彈就越強烈,甚至讓鴉川學姐走上了歪路啊。”九州誠目光熾熱地與鴉川先生對視,兩雙不怒自威的眼眸此刻對焦在了一起:
“若是真相傷人,謊言只會傷人百倍,家庭之間還是要多溝通為好。”
“所以我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啊。”鴉川先生倒是坦然地苦笑一聲,伸手將墨鏡往上推了推,防止自己的眼睛嚇到客人:
“咲文現在勉強保住了學籍,但是檔案裡也有了警告記錄,以後上大學和找工作都會遇到困難。”
“不過這都是她需要自己去面對的,作為父親的我只能在背後支援她,也就是多給她一點錢吧。”
說完,鴉川先生又哀嘆了一聲,似乎覺得很對不起女兒。
“不是作為一名「黑道」,而是作為一名「父親」在贖罪嗎?”九州誠雙手十指交叉,露出微笑:“至少你有這份想要挽救過錯的心意,便是好的。”
“哼,那真是謝謝誇獎了~”鴉川先生嘆了一聲,趴在吧檯上身體前傾:
“小哥,我感覺你很沉穩,是個靠譜的人,和那種不著調的高中小鬼完全不一樣。雖然這麼請求有點自私,但是能請你在學校裡稍微照顧一下咲文嗎?”
鴉川先生倒是也有一些心機,故意在九州誠吃完飯後提出這個請求,顯然是明白“吃人嘴短”這個道理。
“我會以「督促她走上正道」為前提幫助她。”九州誠點頭,語氣沒有分毫變化:“換句話說,如果她又要死性不改,那我也不會輕饒她的。”
“哎…這樣也行。”得到肯定的答覆,鴉川先生也鬆了一口氣:“你以後多來坐坐吧,有需要也可以聯絡我…就當是還你一個人情。”
“嗯。”九州誠點了點頭:“那我先告辭了。”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店門口傳來了風鈴聲,一身運動服的鴉川咲文拉著手推車回來了。
“老爹,東西都買回來了。”鴉川咲文把手推車放在門口,語氣平淡地對父親說了一句。
“她在你們店裡工作嗎?”九州誠好奇地問。
“咲文之前說要去外面打工,補償我們的損失。”鴉川先生微笑著撓撓頭:
“她在一家咖啡館打工,有空也會來店裡幫忙...她還挺健談的,客人都很喜歡她。”
“她現在不參加社團活動,打工增加社會實踐經驗也是好事。”九州誠滿意地點頭。
鴉川咲文看見九州誠,立刻走上前,俯身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九州君。能稍微陪我一會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