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問:“汪老師,那天到底是……?”
聽到才子的問,他又喝了口水緩了一會,接著斷斷續續地說:“那天……那天大概是早上八點多,她的一個同學到我家來喊老丫出去玩。我問她到什麼地方玩?那個女生還真的說了去沙溝子。嗨……!我,我當時真想阻止她去,可是又考慮,還有幾個同學要到沙溝子郊遊。當時……當時我想,好幾個同學能出啥事,也沒多想什麼,就答應她了。再說了,這些年沙溝子也沒出過什麼事,我也沒多想,她蹦蹦跳跳的走了……。”
這時汪景順再也說不下去了,他哭得像個小孩,老丫舅媽說:“別說了,再說下去又犯病了!”
此時,才子的心也一陣陣發痛,他覺得胸口悶得慌,他只好假借上廁所出屋緩衝一下。
當才子回到屋裡,這時的汪景順還沒停止哭泣。老丫的舅媽說:“既然這麼長時間,才子這孩子還在找老丫,我就接著說下邊的事吧!”
說完,“嗨……!”她嘆了口氣,接著說:“老丫出去後,到了中午就颳起了大風。當時他舅舅就很擔心,到了下午我們家都著急了。她舅到找老丫的女同學家去問,結果她也沒回來。可是風還沒停的意思,另外沙子溝那麼大,上哪去找啊?在那個同學家問明白了另三個同學都有誰。她舅急忙找那幾個同學,找到後和那個同學的父母問情況,結果那幾個同學也沒回來。有了這個訊息,我們並沒有帶多的擔心。可是一直到天黑,其他的四個同學陸續回家了,老丫一直到半夜也沒回來。這時我們急壞了,發動親戚到沙溝子去找,一直找到天亮也沒找到。第二天,學校報了派出所,派出所把那四個和老丫一同出遊的同學找到派出所,派出所問明瞭情況又找一些人到沙溝子去找。結果,找了一天也沒找到,接著又找了一天也沒任何資訊。一個星期後,我們把這個訊息告訴了老丫的父母,他們趕來又找了很多天,幾乎沙溝子周邊我們都找遍了,可是連老丫的一點影都沒有。”
這時,汪景順喃喃地說:“老丫丟了……老丫丟了……老丫丟了……”
他說了一遍又一遍,才子感到了他的精神似乎開始失常。
老丫舅媽說:“就因為這老丫,他舅舅都不教課了。現在學校安排他做後勤呢!他在老丫丟了的第二年就得了精神病。我兒子把他整到北京住過幾次醫院了,我估計這次你們來,這樣刺激,他還得住院。”
這些話使才子的心一顫,又一陣陣的心痛襲來。此時,他的心宛若萬根針在不斷地扎他的心。
才子覺得不能在這裡呆久了,呆久了對老丫舅舅更加不利。才子和兔子爺爺說:“兔子爺爺,我們回去吧?”
此時,他覺得說話都沒了力氣,他的臉煞白,頭開始冒汗。兔子爺爺看看才子的樣子很痛苦,他說:“孩子,你怎麼了?沒什麼事吧?”
才子勉強地笑了一下說:“沒事。”
兩人告辭,老丫舅舅沒送,他還在唸叨著那句話:“老丫丟了……老丫丟了……老丫丟了……”
老丫的舅媽送出來說:“才子啊!看你年輕輕的,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找老丫的身上了。我們都過意不去啊!”
說完她“嗨……!”嘆了口氣!之後說:“但願你能找到老丫!老丫舅舅他……。”她說到這沒在說下去。
才子和兔子爺爺回來,走在路上,他思緒萬千,他覺得心慌意亂。
一直到兔子爺爺的家裡,他才覺得心好受些。
他想,老丫的失蹤不光自己和她的父母家人受到了打擊,其中自己還忽視了他的舅舅,老丫舅舅全家所承受的壓力遠遠地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才子在兔子爺爺家吃過飯喝了些酒,他才慢慢地從剛才老丫舅舅那裡帶來的情趣緩解出來。
靜下來,他和兔子爺爺開始商量立碑的事情。
兔子爺爺說:“這點小事,還用合計啥?碑刻完了,我們去埋上不就得了?”
才子想,也是,不就這點小事嗎?
晚上,他回到了高奶奶家,在那裡住到了一宿。
一大早,才子還是坐著那臺四輪拖拉機去取石碑,石碑取回來時已接近天黑。
沒辦法,他當晚和司機商量好再找兩個人,明天去沙溝子立石碑,司機答應了。
第二天天沒亮,才子和兔子爺爺以及另外兩個人坐著四輪拖拉機趕往沙溝子。
到了這沙溝子,才子看這裡比前幾年來時更慘了。風沙已經將一些樹木吹打的只剩下了殘枝敗葉,看了讓人倍感淒涼。加上這石碑,還有這寒風刺骨的大冷天,才子的心已經跌入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