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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方鎮海伸手去摸腰間的劍。
嘩啦!一聲巨響傳來,東胡軍士兵突然大聲狂叫起來。
眾人齊向東胡軍處看去,只見那攻城車已經整個垮了下來,整根的大木頭從數丈高處飛瀉而下,將近處的東胡軍士兵砸的骨斷筋折。
當然,漢朝工匠的製造工藝還沒差到這個程度,但是,如果將一個已經造好的攻城車幾個關鍵的聯接處弄鬆,再來來回回的推上一陣,這車製造的再怎麼堅固也一樣會垮下來。
方鎮海手一揮:“出擊!”
漢軍士兵吶喊著直衝上去,正亂成一團的東胡軍再也支撐不住,一時紛紛潰散。
方鎮海看了片刻戰場,轉頭看著衛長風,眼中的怒意已經消失:“你把攻城車推出來做什麼?”
“誘敵!”衛長風只回答了兩個字。
方鎮海點了點頭。
不錯,誘敵。兩千步兵要追上三千騎兵,還要阻擊,這絕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如果引誘敵人來追自己,而且為了保護搶到手的攻城車而錯失戰機,卻是完全有希望完成這個不可能的任務的。
他點了點頭,突然問道:“依你之見,我們現在應當怎麼辦?”
衛長風猶豫了一下,一咬牙,他決定實話實說:“依末將之見,將軍現在不應當在這裡!”
這句話一說出,連白起都驚的臉上沒了血色。
那可是定遠將軍啊,衛百夫長,你這指責也太嚴重了吧,不怕他當場殺了你?
方鎮海的臉上沉靜如水,根本不為所動,好象根本沒聽出衛長風話語中的不恭,而是繼續追問:“那我應當在哪裡?”
“那裡!”衛長風抬手一指,他指的是漢軍主力的右側,“如果我是東胡軍統帥,現在我會。。。。。。”
這句話沒有說完,也不必說完,因為東胡軍統帥會如何做,東胡軍的行動已經給出了答案。
號角聲起,數萬東胡軍全力向右衝擊,直接掠過漢軍中路,向漢軍右路猛撲過去!
衛長風苦笑一聲,慢慢收回手。“現在,已經晚了。”他低聲說道。
方鎮海看了看東胡軍的行動,轉過頭定定的看著衛長風:“你是什麼時候猜到東胡軍會從右側突破後撤的?”
“將軍方才下令進攻時。”衛長風答道,“東胡軍左路突破不成,中路被攻,行將被分割,他們也不可能在被我軍緊緊糾纏的情形下大隊騎兵直接後退進入密林中再原路退回去,那麼,他們只有一個辦法自解:從右路突破,過綏中,返回興城。”
“不錯。”方鎮海點頭,“咱們全軍在此,綏中空虛,東胡此舉雖然冒險,但完全可以一試,總比在這裡全軍覆沒要好。”
“而且可以威脅山海關。”白起在一邊加了一句。
方鎮海嘆息一聲,好象為自己方才的愚蠢指揮而自責,他手一揮,下令追擊部隊收兵,隨即又轉過頭來看著衛長風,眼神怪異,看的衛長風心裡直發毛,不知道這位定遠將軍又要怎樣。
方鎮海的想法,任誰也猜不到,因為接下來他的舉動只怕是在全國的將軍中第一位做的,是不是還會有第二位這樣做,還在未定之天。
他突然向衛長風深施一禮:“衛百夫長,本官錯怪你了,請不要見怪。”
一個時辰後,漢軍中軍帳內。
朱令正自暴跳如雷:“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他的雙手揮舞著,直想砸點兒什麼東西,或者抓過誰來揍一頓,一邊上,衛士們都躲的遠遠的。
“居然敢用偷襲的辦法,東胡人真是卑鄙小人!不敢正大光明的作戰!”朱令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