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三此時正慢慢的在往外拉這條怪蟲,這怪蟲的身體看來很有韌性,周老三拉的稍微快一點怪蟲的身體就是如牛筋一樣被拉長,稍微慢一點那身體又會縮回去,周老三一邊慢慢往出拉,一邊輕聲說道:“這玩意兒我們管它叫綠毛頭,一般不會主動招惹人,但如果真被激怒,它就會鑽到人的肉裡去,一時三刻,這人的身體就會象木頭一樣僵硬,最後死掉。”
“把它殺了。”邊上一個士兵輕聲出主意。
周老三嘿了一聲,手上微滑,怪蟲又鑽進那什長臂中一小段,他急忙手上加力,繼續往外拉,答道:“我不是說了,它會鑽到肉裡去?一旦拉斷了它的身體,它的血會讓人全身一寸寸爛掉,那可不是什麼好玩兒的事兒。”說著話,那怪蟲的身體已經幾乎被全部拉出,一個黑裡透紅的小蟲頭也已經露出小半,周老三見自己就要成功了,心下高興,用力稍大了一些,撲的一下,不留神已經將怪蟲的身體從頭部處拉斷了!
周圍幾個士兵齊聲驚叫,那什長雖然身體不能動,但意識卻是清醒的,方才聽得周老三說起這怪蟲如此可怖已經是嚇的半死,現在突見周老三將蟲體拉斷,再也支援不住,雙眼一翻暈了過去,只是他身體已經僵硬,雖然暈過去卻仍是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裡,一眼看去十分的怪異。
周老三呆了一下,隨即將蟲體一把抓起往地上一拋,抽出刀來順著蟲頭在那什長手臂上一劃,皮肉翻開,蟲頭已經整個露了出來,周老三將蟲頭用刀挑起甩到地上,只是那什長的手臂傷處血已經變成綠色,而且十分粘稠,幾乎不往外流。
周老三的臉上肌肉一跳,突然低下頭,就著那什長的手臂用力吸起傷口來,吸得兩口,呸的一聲將血吐到地上,嘴角上仍掛著綠色的粘稠血液。
周邊計程車兵突然間安靜下來。
既然知道如此劇毒,卻敢於捨身相救,這可不是哪個人都做得到的,一眾士兵的眼中都有佩服之意。
周老三連吸數次,那什長的手臂突然一動,鮮紅的血流了下來,緊接著那什長連聲呼痛,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周老三將最後一口血吐到地上,向什長指了一下,示意邊上的人去救那什長,他自己則急步跑到一邊,手指用力在喉嚨處挖了幾下,跟著哇哇大吐起來。
一邊上,早有士兵將那什長扶起,幫那什長包紮搶救,另有士兵將水遞到周老三身前讓他漱口。
衛長風慢慢退出人群。
這事自有百夫長來解決,他不必參與,而他想要做的事,卻只怕要多想想再說了,因為他想做的,是抓起周老三,依軍法處置,問題是,一個這樣計程車兵,真的要被殺頭嗎?
衛長風坐了好一會兒,一時左右為難。不處置此人絕對是一個禍事,雖然他和周老三是私仇,但周老三暗夜襲擊大漢將官,此等行為不可饒恕,何況他既然能因私仇而襲殺衛長風,誰能保證他不會因私仇再做出其他可怕的舉動?然而,方才周老三的表現,卻又讓衛長風折服,他看得出,周老三和這些甘陝兵之間並沒有什麼私交,但他卻能幾乎捨命相救戰友,這等人品,卻又實在不能不饒恕。
究竟是饒了周老三還是不饒,這個問題直到衛長風再次出發時也沒有想出個結果,只能再放一放,邊走邊想一想處理的辦法。
午時過半,士卒再次停下來,一則吃午飯,二則也休息一下,下午好全力行軍,此時從距離上估計,這密林已經走了大半,如果加快一些,應當在晚上能走出去。
衛長風匆匆吃罷了飯,就在一邊找了個無人的所在,打發士兵去叫周老三。
他已經有了決定,至少有了一個權宜之計,是不是能管用,還要試一試再說。
周老三很快就來了,見是衛長風,臉上掠過一絲驚異之色。
衛長風見那傳令計程車兵已經走開,問周老三道:“你身體如何?可有什麼損傷?”
周老三搖了搖頭,答道:“承都統大人關心,在下身體倒也沒什麼大礙,只是一想起方才的事情就吃不下飯,有些反胃而已。”
衛長風笑道:“如此說來,我倒也沒打擾你吃飯。”
周老三沒有回答,只是看著衛長風,一臉戒備之意,不知道衛長風找自己究竟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