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風的身手自黑山服了丹藥,早已遠非當日可比,這一劍居然未能擊中對方要害,卻仍砍在了這胡將的肩上。
衛長風大喜,喝了一聲“著”!
叮的一聲,火花四濺,太阿劍一震,居然未能砍破對方的鎧甲!
那胡將趁著衛長風一呆之機,一帶馬韁已經繞過衛長風,手中弓起箭上,就要射衛長風。
衛長風此時已經明白,那個身著刀槍不入的鎧甲的就是這個將領,他見對方拉弓,手一返,連弩已經持在手中,一扣扳機,一串弩箭射出。
那胡將一箭才發,迎面一片箭雨迎面飛至,竟是直擊面門,急忙間一個鐵板橋仰身躺在馬上,堪堪避過箭雨,但手中這一箭也失了準頭,那一箭帶著尖嘯傾斜向半空飛去。
這箭才發,只見四下裡一片箭起,居然也向半空射去。
衛長風這一驚更甚。
看來這胡將的箭是個命令,箭到哪裡,其他人的箭就到哪裡,哪怕是射向半空,其他人也跟著射出。此時匈奴軍已經崩潰,那些匈奴人仍不忘記跟從此箭,這胡將的統軍之術實在可怖。
他心知手中弩箭要射對方身體肯定無法穿過那鎧甲,乾脆連弩下斜,一串弩箭射向對方的馬。
那胡將身上雖然穿著刀槍不入的鎧甲,甚至擋得了太阿劍,但馬卻沒辦法掩護,他眼見此戰已經失敗,手裡又失了武器,心知這一番肯定討不了好去,大喝一聲,一帶馬韁,一溜煙的逃掉。
衛長風正待追擊,卻見迎面數騎胡兵衝至,卻是跟隨那胡將突出重圍的匈奴騎兵,其中大部已被衛長風的手下所殺,但剩下的數騎居然仍然捨命攔阻衛長風,全不在意自己的統帥已經逃跑。
衛長風太阿劍起,轉眼間數騎了帳,但就這麼一耽擱,那胡將已經逃遠。
衛長風猶豫了一下。
那胡將的馬如疾風,雖然比纖離也可能差點,但看來居然差不太多,纖離要想追上它只怕不是一時之功,何況,他現在身為全軍統帥,為了一個胡將而放棄全軍,只怕不妥,他嘆息一聲,圈馬而回。
此時戰場上的戰鬥已近尾聲,二萬匈奴軍幾乎盡數被殲,已經沒了什麼抵抗。
衛長風向中軍處跑去。
雖然這裡大勝,但遠處的喊殺聲卻越來越激烈,顯然,前往攻擊錫林郭勒的部隊正在惡戰,他必須儘快組織部隊前去相救。
將至中軍,白起已經迎了上來,一見衛長風開口就說:“那胡將就是冒頓!”
衛長風吃了一驚,他當然知道白起說的“那胡將”指的是哪一個,戰場上胡將無數,但能夠讓定遠將軍和奮威將軍提起的,只有方才那個可怕的胡將。
冒頓之名,衛長風是聽過的,此人是匈奴中一個小部落攣鞮部落的人,年輕之時,他本是部落的儲君,他的父親,部落單于頭曼單于所鍾愛的閼氏生了少子,頭曼遂有心廢冒頓,而改立少子。只是冒頓深得部落人眾之心,而且雄才大略,又當了多年儲君,頭曼沒有明目張膽地廢黜冒頓,打算用心計除去冒頓。
當時匈奴的東鄰是東胡,西鄰是月氏,都十分強大。頭曼與月氏結盟,把冒頓作為質子送到月氏。質子實際上是人質,一旦匈奴背盟,月氏就有權殺死質子。頭曼把冒頓送到月氏為質以後不久,就發兵進攻月氏。月氏大怒,欲殺冒頓。冒頓得訊後盜得月氏寶馬逃歸匈奴。
回到部落後,冒頓居然殺了他的父親自立為單于。
由於這個父欲殺子反被子殺的事情太過驚人,所以這個事情不但匈奴人人皆知,連漢人也多有所知。只是在漢人心中,這是一個獸一樣的家庭。父親居然要殺兒子,兒子居然殺了父親,實在是胡人野蠻之大成。所以這傳說,也不過是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至於冒頓的能力如何,在匈奴中又怎樣了,一則匈奴與漢人不通音信,二則也無人關注匈奴的亂事,所以並無人知道。
沒想到,今天衛長風居然碰到了冒頓,而這個冒頓居然如此可怕!
不過幸運的是,無論冒頓多可怕,他現在只是一個人敗走,畢竟他中了計。現在的問題是要儘快組織士兵向前,去救援極可能已經陷入重圍的漢軍前軍,這裡,包括了四萬士兵的性命,也包括了隨著四萬士兵前行的童浩然的性命。
“儘快組織士兵,準備前行救援。”衛長風下令。
白起點頭道:“這個衛將軍不必擔心,末將來組織,我倒是建議衛將軍趁此機會聽一聽冒頓的事,知已知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