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風心中一動,從地上拾起一截還算完整的臂骨當火把,藉著螢光照亮,向四壁看去,一看之下,不由激泠泠打了個冷戰。
這洞穴看來是藉著一個天然的地洞開挖的,四下裡處處有人工的痕跡,兩壁處,一排排的都是骷髏,那些骷髏有的被銅鎖鎖住,有的明顯是被繩索綁著,只是年代久遠,繩索都腐爛了。骷髏的身體也多有損傷,有的脖子是斷的,有的齊腰而斷,有的只有身軀而沒有頭顱,個個都是受刑而死的。
衛長風感覺著後脊樑冒涼氣。
這是個什麼地方?怎麼有這麼多的受刑者?他慢慢的沿著洞穴往前走,只見那些骷髏有的明顯是死前綁在這裡的,身體呈現出掙扎的狀態,手臂都向外伸著,方才他就是撞到一個這樣的骷髏。
衛長風的耳邊好象響起了悽慘的叫聲。
他好象看到一批批的奴隸被活著拉到這地下洞穴裡,一個個推在洞壁上,然後砍頭,腰斬,甚至有一些乾脆就那麼綁在那裡,聽任他們活活餓死。
他越走越是心驚,眼見這洞穴極長,已經走了兩柱香的時分仍不見盡頭,兩邊的骷髏一個挨著一個,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慘殺。只是這些人究竟是不是奴隸,為什麼被如此慘殺卻不知道了。
衛長風又前行數步,恍惚中前面紅光一動,衛長風急忙抬頭看去,卻見那粉紅色的兔子正用後腿坐在地面上,背對著自己,兩隻前腿捧在嘴邊好象在吃著什麼,衛長風心中暗喜,小心的高抬腿,輕落步,一步步向兔子逼近。
那兔子吃的正開心,居然沒有注意到衛長風自身後掩襲而至,衛長風已經接近到了離兔子尺許的距離,他慢慢舉起手裡的臂骨,打算一下子把這兔子敲暈。就在他舉起臂骨時,螢光照到了兔子吃的東西上面,衛長風一看那東西,不由得叫出聲來,手也一抖,差點把臂骨扔在地上。
那兔子受了這一驚,猛的彈起身,幾個起落又消失在黑暗中。衛長風卻非但沒有追過去,反而後退了一步。
地面上,一截紅色的東西正在蠕動。
那就是兔子吃的東西。那東西是什麼,衛長風說不出,如果乍看起來,有些象胡蘿蔔,但它是活的,是一個一頭尖,一頭圓的肉蟲!
這肉蟲整個身體都是通紅的顏色,雖然一頭尖一頭圓,卻看不出哪邊是頭哪邊是尾,也沒有個眼睛腦袋,被那兔子啃的身體已經破爛,露出裡面濃綠色的內臟,說不出的噁心。衛長風見那肉蟲被兔子啃開的部分皮足有寸許厚,而且象牛皮一樣堅韌,心中明白這兔子為什麼會一口咬斷那麼堅韌的漁網了。
只是,現在他真的很噁心這個大肉蟲,不知道這蟲子會不會從地上跳起來撲向他,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肉蟲,在哪裡,所以一時不敢過去。
那肉蟲在地上扭啊扭的,倒不象是掙扎,象是在自得其樂一樣,直扭了好一會兒,突然自細的那頭噴出一股淡紅的煙霧來,身體立刻變的蒼白,又抽動了兩下,終於不動了。
衛長風小心的等待著,直到煙霧消散,才從一邊再拾起一根骨頭去撥弄那肉蟲,撥弄了兩下,肉蟲隨著骨頭翻動,白白的肉輕顫著,卻沒有任何反應,衛長風這才輕呼一口氣,將肉蟲撥到一邊,繼續前行。
只是,這一回他前行時更加小心,不斷的舉著骨頭照著兩壁、頂部和地面,別的不說,這肉蟲真要掉在身上,可真噁心死了,但如此一來,他行進的就更慢了。
好在,這洞雖長,但看來沒有分叉,那兔子就算跑的再遠也只能在這洞裡,衛長風只希望前面沒有出口,只要沒有出口,這兔子被抓住是早晚的事。
不知不覺,又走了一段距離,前面出現了一道門。
這門很是奇怪,居然是以藤編織的,在這潮溼的地下,這藤門倒是歷經多年而不壞,藤條也都綠著。但這藤門極為緊密,幾乎沒有一絲的縫隙,四壁也沒有任何分叉洞穴,按說兔子是過不去的,但偏偏就沒有兔子的蹤影。
衛長風上下的照著,卻仍找不到哪裡有兔子,或者有兔子能透過的地方,恍惚間他突然感覺著那藤門好象在顫動,他心中奇怪,正要細看,卻聽身後傳來啪噠、啪噠的聲音,聽來好象是幾個人在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