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他身後的幾個士兵紛紛搶上,緊接著也大聲慘叫起來,紛紛在空中拍打,但仍是抵擋不住,一眾士兵紛紛後退,有一個士兵後退的稍慢,居然慘叫著倒在地上打起滾來。
密林中,好象起了一片塵煙,一片黑乎乎的東西升起,伴隨著嗡嗡聲。這嗡嗡聲越來越大,那煙轉眼間已經連成一片,烏黑透亮,極是可怖。
“是毒蜂!”一個士兵大叫起來,他入伍前本是養蜂人,一看這東西就知道不妙,這蜂烏頭黑尾,秉性兇殘,一旦受到驚擾,就會成群結隊的衝過來蟄人,不死不休。
“快跑!”那士兵熟知此蜂的厲害,眼見四下裡直如煙霧升騰一般,無數毒蜂飛起,不知有多少毒蜂在此,心中大驚,也顧不得軍法嚴厲,轉身就跑。
片刻間,嗡嗡聲已經變成了轟轟聲,其聲勢直如激流飛洩一樣,就好象一片烏雲突然飄來,蜂群居然遮住了陽光。
漢軍士兵們拼命逃跑,比之被東胡騎兵追擊還要慌急,一片蜂雲中,劉安邦小心的以手臂護著衛長風,在蜂群中慢慢前行,蜂群雖眾,卻沒有毒蜂去蟄劉安邦,偶然有幾隻撞在劉安邦身上,劉安邦就好象撣落樹葉一樣將其撣落,卻也沒有受到任何攻擊。
又前行一段,劉安邦回頭看去,只見蜂群已經聚整合一條又粗又長的黑色帶狀物,粗有數丈,長近裡許,至少也要有幾億只之多。蜂群中,一些伯夷幫的幫眾以手遮臉,小心的在其中穿行,向劉安邦所行方向而來,而漢軍士兵則已經逃的遠遠的,地上到處是拋下的刀槍弓箭之類。
劉安邦輕笑了一聲,不再回頭,腳上加快。
衛長風直到此時才好象清醒過來,他奮力想要掙脫,劉安邦大怒,罵了一聲,突然間手向前用力一送,衛長風的頭直撞在前面的樹上,他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衛長風終於醒了過來。他感覺著自己的頭上很疼,不必用手摸都能感覺到自己額頭上的那個大包。
他看了看四周,見自己置身於一個小小的營帳之中,這營帳明顯不是漢軍的,營帳又破又舊,只怕已經有年頭了。
他嘆息了一聲。
他知道現在不是夢,但他寧願這是夢,一覺醒來,一切都改變。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嚇了衛長風一跳。只聽那聲音道:“大元帥,你這毒蜂還是沒有練好,你看,我身上蟄了兩個包。”
衛長風循聲看去,卻只看到帳篷的後壁,看來,那聲音是在帳篷後面發出的,也可能是另一頂帳篷與他所在的帳篷緊挨著,所以聲音相聞,極為清晰。
另一個聲音冷笑一聲,卻是劉安邦的聲音:“這可不怪我。這毒蜂我已經練的很好了,為什麼它們就不蟄我?是你自己說不喜歡它們的蜂蜜,所以不肯多吃的,要怪,只能怪你太挑食了。”
那聲音哼了一聲,看來仍是不滿,只是不敢再頂撞,說道:“大元帥,我的下屬有好幾個人蟄傷了,還請你多給點蜂蜜,這一點點,不夠用啊。”
劉安邦淡然答道:“蜂蜜所存不多,我方才治傷口又用了許多,這些已經是全部了。他們用了這蜂蜜就能得救,只是要多痛幾天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聲音又哼了一聲,顯然是對劉元帥大人自己不去多痛幾天,要用上大量的蜂蜜來治,卻要士卒們多痛幾天大為不滿,只是他不敢公然挑釁,所以也是無可奈何。只得換了話題,說道:“我們該如何處置那個衛長風?”
“殺了這個漢奸!”一邊上另一個聲音叫道,聽起來這聲音滿是怒火。
劉安邦笑了一聲:“殺了他?你傻了?我辛辛苦苦的把他綁來,就為了一刀殺了他?”
“大元帥的意思是,要拿這個衛長風換些咱們需要的東西?”先前那聲音問道,“比如換些銀兩之類的?”
劉安邦又是一聲輕笑:“換銀子?他就那麼沒有價值啊?”
“那大元帥你究竟是什麼意思?”那個主張殺了衛長風的聲音問道。
“勸降。”劉安邦答道,“他如能歸順,勝於得到十萬大軍。”
帳後,聲音靜了片刻,兩個聲音一起笑了起來,第一個聲音邊笑邊說道:“大元帥,你真會開玩笑。誰能勸得降他?”
“勸不得也得勸。總之,殺不得,放不得。”劉安邦的聲音不大,卻極為堅定。
衛長風突然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劉安邦是在說假話。他也知道劉安邦為什麼要說假話。
因為劉安邦不姓劉,而是姓衛!
(二)
在衛長風扯下劉安邦面幕的那一刻,他直接驚呆了。因為面幕後面的人,正是他的二叔,衛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