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風用力的握住手,足足握了三個呼吸的時間。
他不能再犯上一回的錯誤。這一回,如果他再犯,那就是不錯誤,是罪惡。
他看著二叔不,劉安邦大元帥,淡淡的答道:“你現在投降是最後的機會,只此一次,過了就晚了。”
劉安邦輕笑了一聲。
他突然舉手。
四下裡的伯夷幫人立刻前進數步,與東胡降兵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我知道你埋伏了人馬。”劉安邦悠然的說道,“離此十里,你埋伏了一千騎兵,五千步兵。我猜,在山的左右,你也埋伏了幾千人吧?我們一下山,你的人馬就立刻從四面圍上來,把我們包圍,是不是?”
衛長風居然點頭,認真的答道:“是。你的情報準確,人數也對,距離也對。”
劉安邦冷笑了一聲:“那麼,你真的認為在十里外的埋伏有用?你與這些東胡人欺騙漢人,試圖淡化東胡人與漢人的仇恨,如此大奸大惡,逼的我們不得不出手,但你以為我們會出動多少人?殺光你們需要多久?你那些十里外的救兵來得及救你們嗎?”
他一邊說一邊獰笑,到最後都快要放聲大笑了。
衛長風對劉安邦倒也有些佩服了。
現在這個劉安邦,比之當初那個只有熱情與衝動的二叔的確聰明瞭不少,看到衛長風連續三天在山腳與東胡人遊玩,知道這是在逼他出手,這一招也的確逼的他不得不出手:對方就在山腳下挑釁,而且人數只有幾十,有什麼理由不出手?如果不出手,他要如何對這一千多人解釋自己無視東胡人,也無視“東漢反賊”?
所以劉安邦第一件事是防止出手後被圍剿。在做了這個防範後他才出手。而這防範的辦法很簡單:集中絕對優勢兵力,速戰速決。你有再強大的力量,埋伏在十里之外,也來不及救援。
當然,他也明白,衛長風倒不是有意要將伏兵埋伏那麼遠的,但這一帶地勢平坦,居民不多,實在沒地方埋伏那麼多人,所以才不得不將士兵埋伏了那麼遠,也正因如此,所以才給了劉安邦機會。
只是,劉安邦算錯了一件事,只一件。
衛長風舉手。
二十個東胡人已經縮到了另外五十個東胡人身後。這五十個東胡人迅速脫下東胡的大衫,露出裡面的漢軍軍服。
劉安邦大笑。
五十勇士勇鬥一千惡匪?這算是給說書的準備新說資嗎?
但他的笑聲只出了一半就止住了。
因為他看到了漢軍手裡的武器。
那武器他認識。因為他曾經差點被此攻擊。
那是弩,連弩。
上滿了箭的連弩!
每個士兵身上都揹著一把連弩,數排箭。雖然他們限於衣著,並沒有帶很多的弩箭,但在距離如此近,人員如此密集的情形下,五十人一排箭放出,殺傷個百十人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不用多,只要有三五排箭下去,這些伯夷幫的人就得傷亡一多半,這都沒有考慮後面的援軍問題,不幸的是伯夷幫的人又不能分散開,因為他們面對的就是擠在一起的五十人,能有多大的攻擊面?分散開,攻擊誰?
如此一來,劉安邦就面臨了一個極為尷尬的局面:按原來的計劃密集攻擊,就是給連弩做靶子,如果拖延時間,就會被漢軍的大軍圍困。
劉安邦的臉色變了。
衛長風卻淡然的笑了。
“擊鼓。”他簡單的下令。
鼓聲大起,三面鼓一起敲響,這一回鼓倒是帶的夠多,因為這本來就是演奏的樂器。
遠處立刻有了呼應,只見左右後三面煙塵大起,一千馬隊已經首先衝出,後面,數十兩馬車載著數百人也在前行。雖然按戰場原則這算分批進兵,是作戰大忌,但現在的作戰情形不同,面對的是不到一千散兵遊勇,只要能快速抵達戰場就會勝,所以這個分批進兵的辦法反而是最好的辦法。
劉安邦恨恨的看著衛長風,手微微擺動著,好象在想著是不是發起強攻。
“別動。”衛長風認真的警告著劉安邦,“一動就是萬箭穿心,來多少死多少。”
劉安邦放下手。
他不得不承認,衛長風說的是實話。
“從左右兩邊撤入山裡!”他大吼著下令,慢慢倒退,手按在劍柄上,防止漢軍連弩突然發起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