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娜本就心中難過,現在王公公打著安慰的旗號來買好,還時時的挑逗李千月,尼娜終於被激怒,不由發起火來。
王公公見一向溫柔的尼娜居然發火,心知不妙,只得灰頭土臉的退開,但他卻沒有走遠,只在帳外遠遠的來回走著,想著再等片刻,尼娜火氣消了再去試試。
他正自尋思著再去時該如何開口,卻見尼娜與李千月相伴出帳,心想要是讓這二人看到自己仍在這裡亂轉,只怕又要被罵,急忙轉身假裝走開,走了一段再回頭去看,卻見尼娜和李千月各自騎了一匹馬,直向營門去了。
王公公大奇,不知道這兩位去幹嘛,急忙追去,待到了營門,見二人已經出營,急忙詢問守門士兵,那士兵說道尼娜公主說就在營門外轉一轉,教李千月騎馬,軍中不得馳馬,所以他也就同意了。
王公公暗叫不妙,心想這當口尼娜公主哪裡會有心情都李千月騎馬?急出營看時,只見尼娜騎著馬,護著李千月已經遠去。他大驚之下,急拉了一匹馬,待出營再看,已找不到尼娜的身影。
此時漢軍雖勝,但也得防著有東胡的散兵亂竄,王公公雖然重任在身,但在性命與任務之間,他還是果斷的選擇保護好性命,所以他沒有去尋找,而是滿營的找人,想找個將領調動士卒尋找,只是將領們都不在營中,卻如何找得到人?情急之下,他出營來尋找,正碰到了衛長風。
衛長風聽著王公公的話,越聽越是心驚。尼娜此時已是皇帝手中重要的政治籌碼,無論她是有個閃失還是回了東胡營中,其後果都是極為嚴重的,而李千月更讓他擔憂不已,他心裡暗恨王公公不肯冒險去追,但事已至此,也無法挽回,只得伸手將懷中令牌取出,對王公公說道:“你且拿我的令牌回營,去調一個百人隊來,就說是我的命令,立刻調人來尋找。我先去尋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
王公公此時與衛長風的擔心之心相同,所以倒也配合,當下接了令牌調轉馬頭回營。衛長風打馬快行,一路張望,心裡不住祈禱,只求這兩個人平安無事。
馬行三里多,前面是一片樹林,遠遠的就見兩匹馬站在林邊吃草。衛長風心中一動,縱馬近前,細看那兩匹馬,果然是漢軍軍馬。他急忙跳下馬來,手按劍柄,快步入林。
這樹林林木並不密,也不深,走了不遠就聽得前面水聲嘩嘩,想是一條小河。衛長風快步走出樹林,一眼就看到了一個人。
這人一隻手裡拿著一個大畫板,另一隻手持著毛筆,正背對著衛長風發呆,雖然看不到正面,但一看這背影衛長風就知道,這人正是鄭畫師。
衛長風搶上兩步,厲聲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鄭畫師卻全不在意,只是凝神看著前面,手指一豎,做了個“禁聲”的動作,輕聲道:“收聲,不要說話。你聽聽,這聲音,真是優美極了。”
衛長風一愣,隨即聽到前面不遠處的林木後一曲婉轉的歌聲響起。
那歌聲雖然悠揚婉轉,但曲調極是哀痛,聽來直如喪歌一般,而且明顯的是東胡語所唱。衛長風聽得是尼娜的聲音,心中大定,無論如何,尼娜沒事,想來李千月也不會有事。
鄭畫師聽著那歌聲,直是如醉如痴,輕聲自語道:“真是天籟之音啊,美景神韻,歌聲優美,實在是不可多得。”說著急展畫板,提筆就畫。
衛長風見那畫板上已經畫了小半,隱隱可見是山水,想來這位畫師又在採風了,只是他急於去見尼娜,這鄭畫師卻在這裡偷聽,實在麻煩,當下喝道:“你那連弩圖還沒畫完,又在這裡亂畫!信不信我真用軍法處置你?”
鄭畫師卻並不害怕,嘿嘿一笑,答道:“好叫將軍得知,昨兒晚上,我已將連弩圖解析完了,都畫好了,工匠們一看就懂。”
衛長風心中一喜,也就不追究鄭畫師了,對鄭畫師說道:“既然如此,還不快去把圖送給方將軍?耽誤了軍情,可是殺頭的罪!”
鄭畫師吃了一驚,沒想到畫完還不算,還得送上去,不然還是死罪,只得收了畫板,匆匆而去。
衛長風嚇唬走了鄭畫師,正要去見尼娜,卻聽得尼娜突然大哭起來,那哭聲之悲,直是透人心肺。衛長風這一下可是驚的臉上發白,生怕尼娜有什麼問題,更怕李千月也有閃失,急急的搶步向前叫道:“尼娜,小月,我來了,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