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自大。”衛長風答道,“他此前用了計謀,差點成功,這種人在東胡人中極為少見,所以他肯定會為自己懂得用計而沾沾自喜,我正要讓他努力去思考,去用計。”
“而你的每一計正好是讓他努力用計後中的計,這是計中計!”馬勇興奮的一拍巴掌。
衛長風沒有接腔。他可不知道自己這個計中計最終會不會成功。
“咱們在後面山裡隱藏計程車兵調出來了吧?”他問道。
馬勇點了點頭:“已經調動了,估計著再有一會兒就到了。”
衛長風嗯了一聲,還待再說,帳簾一掀,一個衛士探頭進來報告:“稟牙將,外面王公公在和鄭畫匠吵架。”
衛長風和馬勇都是一奇。這兩人怎麼會吵到一起去?王公公的營帳與尼娜的相鄰,離衛長風的營帳不遠,但鄭六的帳篷可是離的相當遠,這是衛長風特別安排的。他當下對馬勇說道:“末將去看一看。”
馬勇點了下頭,曖昧的一笑,說道:“你最好順便和李姑娘聊幾句,好象你有很久都沒和她說話了。”
衛長風臉上一紅,不答馬勇的話,急急出帳。
馬勇嘿嘿笑著也出帳而去,自去處理軍務。
衛長風一出門就聽到遠遠傳來吵架聲,王公公的公鴨嗓又尖又細,鄭畫匠的破鑼嗓聲音嘶啞,都在大聲的說著。
他急忙搶步過去,卻見尼娜營帳前圍了一堆人,尼娜笑盈盈的站在一邊看熱鬧,李千月皺著眉毛正自不耐煩,四下裡軍士們嘲笑的、起鬨的、煽風點火的,什麼樣的都有,人群當中,王公公和鄭畫師吵的正歡。
衛長風嘆息一聲,沒想到自己還成了勸架的,但自打白起出色完成了建造渡口的任務,馬勇就抓著白起不放了,原本分配給白起的保護王公公的任務已經是名存實亡,白起也就只能是偶爾的來看上一眼而已,現在白起正忙著組織部隊,他這個牙將就只好代替白起來勸架了。
他咳嗽一聲,輕喝道:“都看什麼看,還不回去?”
眾軍士見衛牙將來了,自然不敢造次,一個個收聲散場,悄悄回自己的地方去了。
趕散了軍士,衛長風見那二位仍在吵的不亦樂乎,只得強行上前站在二人中間,問道:“二位吵些什麼?”
王公公的嘴角都是白沫,氣憤憤的說道:“你們這些人怎麼回事?到現在才來?這個畫畫的居然敢和我頂嘴,把他抓起來,治他的罪!”
衛長風立生反感。
這位王公公動不動就大擺天子重臣的架子,早就在軍營中臭名遠揚了,現在居然又是這樣的氣焰囂張,他再想忍也忍不住,於是淡淡的答道:“是非自有公論,怎能因為他和你頂嘴就說他有罪?便是方將軍也從沒說過他的話說一不二。”
王公公本想抖一下威風,沒想到衛長風直接抽了他的臉,這一下氣的他更是滿面通紅,怒道:“好好,你厲害。咱們就來說一說是非,這畫畫的勾引尼娜公主,可是有罪無罪?如果尼娜公主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你可能在皇帝陛下面前論一論是非?”他一邊說一邊惡狠狠的看著衛長風,在他心中衛長風救過他命的事已經全然忘記,只記得現在衛長風駁了他的面子。
衛長風卻是一驚,雖然王公公說的未必是實情,但這畫師能做出這等事來卻是真的,別忘記他是從誰手裡救了這畫師的。
他急忙向鄭畫師看去。
鄭畫師聽得王公公公然侮蔑自己,梗著脖子叫道:“我都說了三回了,你是聾了是怎麼著?我在給尼娜公主畫像,這是採風,採風懂不懂?”
王公公還沒有回答,衛長風已經恨的呸了一聲。
看來這位鄭畫師真是記吃不記打,這才從村民手裡逃出來多久?又玩兒畫像的遊戲?只是尼娜冰雪聰明,怎麼可能如賽珍珠一樣也中了計的?他疑惑的向尼娜看去。
尼娜咯咯一笑,扭了扭腰肢,輕笑道:“這位鄭畫師說的是實情。王公公真是太過敏感了。我不過是讓他給我畫的好看點兒而已。”邊說邊努力的挺起胸,更映得身材凹凸有致。
王公公聽得尼娜居然反水,心中大急,急忙說道:“尼娜公主,你是東胡人,不知道漢人的詭計,他們想引誘你,一定會想盡陰謀,哪裡會象你們東胡人一樣直來直去,全無城府。”
衛長風在一邊聽著,越聽越不對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