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俘營所在的那道山谷已然成了一鍋亂糟糟黑乎乎的人蟲大粥,遍地都是人類殘肢斷臂血肉碎塊,中間還夾雜著一隻只跳蟲蟑螂們淌著綠幽幽異常腥臭血液的屍體,僥倖還未被異蟲們撕成碎片的戰俘們,或是一個個渾身鮮血淋漓地自顧自四散逃竄,或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用一支支快打光彈夾的鐳射微衝甚至是石塊鐵棍,拼盡全力地垂死掙扎著,
“昊羿,我是安德魯,聽到呼叫,請立即趕到東面懸崖崖壁下方……”那架海鷂式運輸機一面用機載外部擴音器一遍遍地呼叫著,一面冒險盤旋在距離下方激烈戰場不到二十米的低空,
這是安德魯不得已之下,才想出來的招數,一開始時,安德魯還試著讓突擊隊隊員們每人扛一臺高倍電子望遠鏡,站在懸崖上方尋找昊羿的身影,然而,因了下面的戰況實在太混亂了,即便每個突擊隊員手裡都有目標人物昊羿的全息影像資料,一時間還是無法尋找出昊羿的蹤跡來,
“這樣還不如每人發一個高音喇叭,直接喊那傢伙的名字算逑了。”一名突擊隊員無意間的一句抱怨,登時提醒了安德魯,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安德魯咬咬牙斷然下令,讓海鷂運輸機帶著全體突擊隊員冒險進入山谷,低空盤旋並持續呼叫昊羿的名字,希望以此能讓昊羿自己跳出來,節省寶貴的營救時間,
不過,事情卻遠遠出乎了安德魯與突擊隊員們的預料,那些暫時倖存下來瀕臨絕境的戰俘們,見到那架盤旋在低空的海鷂運輸機,登時心頭狂喜,紛紛把安德魯等人當作了救世主一般,也不管是不是在喊自己,還跑得動的戰俘們便一個個不要命地衝破蟲群的重重阻攔,拼命地向東面懸崖擁擠了過來,
“我X,有沒有搞錯啊。”在運輸機駕駛艙內,看著東面懸崖下方几乎是在瞬息之間便足足擁擠了多達數十名的戰俘,安德魯的眼珠子差點就蹦達了出來,
“長官,現在怎麼辦。”飛行員無奈地回頭對安德魯苦笑問道,
“噠噠噠。”正當安德魯皺著眉頭苦苦思索之際,一串刺釘彈呼嘯地在運輸機機頭正前方疾掠而過,差點把運輸機飛行員以及安德魯嚇出一身冷汗,
“長官,快看那。”一旁的副駕駛像是發現了什麼,激動地一指西面懸崖方向大聲叫了起來,
安德魯循著副駕駛手指方向看去,便見在一處山洞囚室門口,一個身穿著獄警制服、渾身鮮血淋漓的傢伙,正舉著手中的突擊步槍對著運輸機方向,連蹦帶跳地手舞足蹈著,嘴裡似乎還在高聲嚷嚷著什麼,
“快把畫面拉近點,聽聽那傢伙在喊什麼。”因了距離太遠,安德魯無法看清那傢伙的面貌,不過那“獄警”卻有著讓安德魯依稀有幾分熟悉的身形,心下一動,安德魯急忙對飛行員下令道,
“你個死的盧,老子在這,快他孃的過來啊。”當機載全息攝像頭將那“獄警”的影像拉到近前之時,昊羿那標誌性的破鑼嗓門登時讓安德魯欣喜過望起來,
“沒錯,就是那小子,快飛過去。”見到昊羿安然無恙,安德魯幾乎高興的在機艙裡頭蹦了起來,不顧飛行員有些異樣的眼光,興匆匆地一指昊羿,大聲下令道,
“長官,地面的戰況太激烈了,恐怕無法安全降落下去啊。”看著昊羿附近依舊有一隻只跳蟲來回亂竄追殺著一個個苟延殘喘的戰俘們,飛行員眉頭一皺猶豫道,
“放你他孃的狗屁,給老子馬上降落下去,要是救不了那小子,老子第一個蹦了你。”安德魯正想回身去乘員艙裡頭,讓突擊隊員們做好接應準備,聽到飛行員的話語,安德魯頓時火冒三丈,氣呼呼地扔下一句狠話,便匆匆進了乘員艙,
“嗡嗡嗡。”在安德魯下達的死命令威逼下,這架海鷂運輸機帶著巨大的轟鳴聲,心不甘情不願地冒著墜機風險,強行在離昊羿所站位置不遠處的一個空地上降落了下來,
“嗤啦……”被驚動的跳蟲們先是發出一通通憤怒的嘶吼,跟著便從四面八方朝運輸機洶湧地包圍了過來,
“噠噠噠。”運輸機後部的乘員艙出口嗡然開啟,迅速衝出來的突擊隊員們急忙以運輸機為中心,散成一個碩大的防禦圈,二十餘把短突擊步槍便呼嘯地噴出一片密集的彈雨,將試圖衝過來的幾隻跳蟲打的嗷嗷亂叫著倒退了回去,
“你個小兔崽子,命真大啊,趕緊上飛機,快。”帶著兩名突擊隊員匆匆跑到昊羿跟前的,安德魯興奮地在昊羿肩膀上捶了下,齜牙咧嘴地叫罵道,
“死的盧,真沒想到你個老傢伙會成了老子的救星。”昊羿同樣欣喜地回了安德魯一拳,跟著收起笑容正色急道:“讓你的人等我下,我還有個受傷的弟兄在山洞裡。”說罷,昊羿扔下有些愕然的安德魯,急匆匆地轉身朝身後的山洞囚室跑去,
“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去幫忙。”見昊羿的身形消失在黑黢黢的山洞囚室之中,醒神過來的的安德魯急忙回頭對身後的兩個突擊隊員大聲喝令一句,那兩個突擊隊員愕然對視一眼,便急忙屁顛屁顛地也鑽進了那間山洞囚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