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爾星區阿蘇爾星球貝尼城郊外一處軍事基地,是第五戰區第19集團軍群第5軍第4裝甲師的駐地。兩個禮拜前,隨著邁阿密平叛戰爭的結束,第五戰區下屬各主力部隊便紛紛撤回各自駐地休整。被調入第4裝甲師直屬維修連隊的昊羿與胡二胖,也跟隨著師部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元旦剛過,集團軍群總部出於人性化的考慮,破例給每一個參加過平叛戰爭計程車兵半個月探親假。當然,這也是眾多想家計程車兵們,在集團軍群幾位指揮官家門口前,採取“非常手段”而贏得的機會。這些“非常手段”五花八門,譬如說,在某位指揮官家後花園“肆意燃放各種煙花”等等。總之,那些離家較遠計程車兵們終於如願以償地“衣錦還鄉”了。
本來昊羿與胡二胖兩人也有半個月的探親假。可當同一個營房內的其餘同袍紛紛回家之後,昊羿與胡二胖卻遲遲未動身回埃德爾星球去看望父母。原因無他,從邁阿密星區回來之後,昊羿一直處於失魂落魄的狀態,甚至都沒有興致“教訓”成天跟在自己後面的那個吃貨,根本沒有心思回家。
對於自己出現的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態,不僅讓胡二胖大惑不解,就連昊羿也都捉摸不透自己。一位同連隊的老兵神秘兮兮地告訴昊羿,這叫什麼所謂的戰場後遺症。這讓我們的豬腳昊羿童鞋愈加地鬱悶了。
三天前,迷迷糊糊的昊羿終於給家裡打了一通影片電話,聽了老爸的一通“訓示”以及老媽的一番“哭訴”,又看見父母雙鬢隱隱顯露出來的白髮,不期然間,昊羿心下一陣酸楚難過。
原來昊羿的父母在昊羿參軍後的第二個禮拜,就接到聯邦軍部的入伍通知書。一開始,已近花甲之年但脾氣仍舊有些暴躁的昊耀,氣得大發雷霆,甚至想去部隊裡把那個“不孝子”抓回來暴揍一頓。後來,在趕來的胡鈞夫婦以及昊羿母親李鳳竹的苦苦勸說下,昊耀終於平息了怒氣,咬牙切齒地發誓,等那個臭小子回來之後,一定要把他關起來,好好用家法伺候一頓。
幾個月後,聯邦內戰爆發,看著電視新聞裡一支支軍隊匆匆奔赴戰場,昊羿父母與胡二胖父母心下原本的怒意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對自己家兒子的無限擔憂。好不容易心驚膽顫地熬到邁阿密戰爭結束,兩家父母又開始翹首盼著兒子安然歸家,然而卻依舊遲遲沒有這兩個不孝子的訊息。
在看到換了一副成熟穩重模樣的昊羿之後,吃驚之餘的昊耀發覺自己已經無法找到對昊羿大動肝火的理由,可心下卻隱隱有些不甘,便板著臉“義正言辭”地對昊羿訓示了一通。而明顯蒼老許多的母親李鳳竹,則是含著老淚對昊羿傾訴了一番對兒子的思念。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昊羿的三魂七魄總算找回了二魂六魄,拉著胡二胖匆匆收拾了行李,便出了軍營,準備搭乘星際航班回埃德爾星球看望父母。然而,當昊羿提溜著行李來到貝尼城之後,一種說不清的迷茫感覺卻再度襲上心頭。
腦中有些紛亂的昊羿,帶著胡二胖掉頭進了一家酒吧,開始胡天胡地地喝起酒來。這一喝,便是三天兩夜。
這日傍晚時分,貝尼市中心一處園林廣場上,市民們三三兩兩地遊動著,欣賞著落日晚景。
“昊哥,咱今天不喝了行不?”在園林某處角落裡,軍裝散亂、頭髮蓬亂的昊羿,翹著二郎腿頭枕著行李背囊,悠然地橫躺在一張長椅上。在他腳邊,是同樣一臉疲憊、風紀扣解開著、臉色微微發黃的胡二胖。
“嗯!”昊羿嘴裡叼著一根雜草,兩眼盯著天邊的晚霞出神,下意識地回了一句。
“昊哥,好像你昨晚做夢又再念叨著凱瑟琳醫官的名字了!”胡二胖伸著舌頭舔舔有些乾裂的嘴唇,撇撇嘴嘟囔一句道:“你最近這樣子,不會就是因為太想凱瑟琳醫官了吧?”
“咚”昊羿忽地伸手敲了胡二胖腦袋一下,疼得胡二胖齜牙咧嘴起來。
“你個吃貨瞎嚷嚷什麼!”昊羿不知道為何,一聽到胡二胖提起凱瑟琳,心下便有些莫名的焦躁。“老子是要當聯邦大元帥,才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就成這鳥樣!”昊羿瞪著眼睛呵斥道。
“啥子大元帥啊?我看還不如一大堆爆米花好吃!”胡二胖揉揉自己腦袋,不滿地小聲嘟囔一句。
“……”昊羿登時被噎得兩眼翻白,良久才無奈地罵了一句“吃貨”,便又重新躺了下來,怔怔地望著天空出神。
“昊哥,我們回家吧!”片刻之後,蹲坐在昊羿腳邊的胡二胖,也怔怔地望著天邊晚霞發呆,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我想我老媽了!”
“好吧!”昊羿吐掉口裡的雜草,坐起身來輕嘆一聲,說道:“走,回家!”說著,昊羿跳下長椅,抓起背囊便準備帶著胡二胖走出廣場。
默默跟在昊羿身後的胡二胖,卻沒有絲毫的歡喜興奮之情,拎著背囊一步步跟著昊羿的腳印。
“老趙?”忽然,走在前頭的昊羿猛地收住腳步,驚呼一聲。不想,身後的胡二胖一時沒反應過來,竟是傻愣愣地撞向昊羿背後,把昊羿撞的一個踉蹌。
“吃貨,你想撞死你昊哥啊!”昊羿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回過頭沒好氣地呵斥胡二胖一句,不待胡二胖開口解釋,卻又焦急地往前跑開。
“啥老趙?”胡二胖撓撓頭不解地嘀咕一句,隨即有些恍悟過來,連忙拎著背囊跟著昊羿跑了過去,一面高聲嚷道:“昊哥等等我,老趙那傢伙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