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楊樹幾乎是歇斯底里的,他看著我嘶吼著喊完那句話,直直的盯著我,我被他吼得發怵,看著他的眼睛不敢說話,發現他的眼裡竟有些血絲。
因為他恨沈軒寒,恨他這樣對待林陌陌,也恨自己一直得不到林陌陌的心,現在還成了林陌陌報復我的工具。
林陌陌那個女人也是心狠的,她明知道楊樹喜歡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楊樹來對付我。
楊樹也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林陌陌心裡從來沒有他,也知道林陌陌一直都只是在利用他而已,一個為情所困的男人,估計他這會兒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才會厚著臉皮來求我。
早已平靜下來的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他說的我心裡都知道,沈軒寒喜歡我這件事情,別人或許不太清楚,但我們四個人最是清楚不過了。
不過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沈軒寒他那麼高傲的一個人,居然會為了我這樣想方設法的去折磨林陌陌,怎麼說他和林陌陌也曾有過一段過往。
更何況他心裡比誰都清楚,林陌陌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得到他而已,那個女人死心塌地愛了他這麼多年,在他看來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就像楊樹在林陌陌眼裡,也只是個笑話一樣。所以說世間男子,最是痴情,也最是無情。
我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瞬地看著眼前這個我曾經深愛的男人,回想著我和他的過往,我笑了笑自己,我在他楊樹的眼裡又何嘗不是一個笑話呢。
捫心自問,我還是愛著楊樹的,畢竟他曾經對我的好都是真實存在的,再看看眼下的此情此景,不得不讓人感到悲涼。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陷入回憶中。
我記得有一次我發高燒,病得糊里糊塗,在狹小的出租房裡睡得天昏地暗,一天一夜沒有進食,周圍的朋友同事包括我的好閨蜜林陌陌都沒有發現我的異常,就在我以為自己要在這間小破屋裡英年早逝的時候,楊樹出現了,那種絕望中看到希望的感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在條件簡陋的小房子裡,他悉心照料我,毫無怨言,給我做飯餵我吃藥,在我昏迷不醒的時候,寸步不離地守在我的身邊,等我醒來之後,幫我收拾凌亂的房間,認真的叮囑我要好好照顧自己……
應該是從那次以後,我便開始有點依賴楊樹了,他就像是照進我生命裡的陽光一樣,明媚,耀眼。
還有一次,我因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心情不好,一個人跑到酒吧喝酒酒量不好的我喝得爛醉,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不小心摔壞了一個酒杯,然後就被一群小混混盯上了,當時我都嚇壞了,都知道那種魚龍混雜的場所什麼人都有的,腦海裡出現了各種妙齡少女被強姦然後橫屍荒野,直到一個星期以後才被發現等等這樣的新聞時事。
慌亂中的我鬼使神差地撥通了楊樹的電話,還沒等我說清楚我的位置,手機就被那一群小混混搶走結束通話了。隨後他們把我帶到了一個包廂,我又一次陷入了絕望。
酒吧裡大家都在跟朋友喝酒聊天,音樂聲雖然不大卻也不小,我的嘴巴被他們捂住,沒有人聽見我斷斷續續的呼救聲。
包廂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我幾乎放棄掙扎,看著眼前一個個猥瑣又粗魯青年,眼神裡充滿了憤怒和恨意。
或許是我無聲的反抗,引起了他們的征服欲,他們開始粗暴的撕扯我的衣服,其中甚至有些人憤怒的對我拳打腳踢,嘴裡也不停地在罵罵咧咧的。
我的求生意志也在他們的侮辱聲中漸漸消失殆盡,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就在他們快要不耐煩,準備真正實施侵犯我的時候,包廂門被外面的人用力地踹開了。
因為包廂裡光線昏暗,裡面的人看不清到底進來了多少人,所以嚇得那一群小混混不敢動彈,只有一個不怕死的強裝鎮定弱弱地喊了一句:“什麼人?”
那人沒有回答,說道:“放開那個女孩!”語氣裡充滿了沒得商量的強硬。
我一聽那聲音便知道是楊樹,我感到很驚喜的同時也很詫異,我剛才在電話裡明明沒有告訴他我在哪裡啊,他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包廂裡的人見來人只有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長相清秀的青年,便開始囂張起來,不停地挑釁楊樹。
別說他們了,就是我都覺得楊樹的確有些自不量力,這群小混混怎麼說也有十幾個啊,他一個人怎麼可能打得過嘛。
就在我絕望的閉上眼睛,以為我們倆都會被打死在這裡的時候,楊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倒了攔在他面前的兩個青年,然後快速的衝到我面前,叫我衣衫不整的樣子,趕忙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
那群混蛋很快便將我們倆圍在中間,剛剛被打的那兩個青年嘴裡還一直說一些髒話狠話,言語中充滿了要把我們倆弄死的憤怒。
楊樹見情形不太妙,他們隨時可能衝過來,想也沒想便把我護在懷裡。我還來不及感動,便聽見一個疑似小混混頭目的人打吼了一聲“給我打!給我往死裡打!”
接著便是無數骨頭撞擊的聲音,下手之重,頻率之快,光是聽著聲音就覺得疼。然後頭頂傳來楊樹的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