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宓聽著,嘴角有了一抹嘲諷之色:“以安神香為幌子,然後在銀絲炭裡面做手腳。若是出了什麼問題,皆可怪在安神香上,再將問題盡數推給齊太醫。銀絲炭這東西,就算有問題燃盡了,想再查出些什麼,甚難。
這般好謀算,倒像是嫻妃出的主意啊。”
“這銀絲炭我用著越發的不對勁,昨兒碧霄宮待了許久,那炭盆也放在屋內許久,也不見有不適,這銀絲炭多半是有問題。”雲歸離眸子閃爍著,似乎在認真思考:“姐姐,我甚是小心,還沒有露出端倪,可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南宮宓聞言,看著雲歸離,想了想,開口說道:“現在還不是南鳳國冷得時候,找個機會,先提出停了銀絲炭,能停一時是一時吧。”
南鳳國現在的天氣,雖說不是太冷。可是,再過一月半月的,便步入了南鳳國的冬天。
這冬天自然是要用得到炭盆的,何況,雲歸離還懷著龍胎。這承乾宮的炭盆,便更不會少了。只要這個問題,不徹底解決,這些有問題的銀絲炭,暫時離了承乾宮,總會再次回到承乾宮……
南宮宓這般想著,眉皺得便更深了,過了一會兒,南宮宓才開口道:“就先這樣吧,我想辦法從內務府那邊下手,看能不能有辦法解決,暫時能不接觸,便先不接觸。”
雲歸離點了點頭,明天請安的時候,她便以炭盆太過悶熱為由,先撤了這炭盆,再找個時機,讓江太醫瞧瞧,事先收集好的銀絲炭,和炭灰,在入冬之前,把這個問題先解決……
“對了,姐姐,在永和宮小廚房,做櫻桃酥一絕的那位廚娘,可是還在?”雲歸離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
“前些日子,家中的母親病了,我準了幾天假看望,怕是要過幾天才能回來,怎麼想起問這個了?”南宮宓看著雲歸離的眸子,些許疑惑。
“還不是嘉嬪,念著永和宮的櫻桃酥,以及那一碗燉雪梨呢。”雲歸離搖了搖頭,嘴角卻是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嘉嬪……說起嘉嬪,南宮宓便覺得奇怪,明明險些流產後,胎像甚是不穩,怎麼偏生在雲歸離,與碧霄宮有交集後,嘉嬪的胎像越來越穩呢……
是和雲歸離當時交給司書的那個盒子,有關嗎……
“貴妃姐姐?”雲歸離見南宮宓竟然也同自己一般,突然發起呆來,開口叫道。
“嗯?”南宮宓回過神,開口說道:“嘉嬪若喜歡,等廚娘回來了,便叫她做好了,交與你,藉著這個由頭,再去趟碧霄宮便好。”
“嗯。”雲歸離輕輕的點了點頭,一番傾訴後,面上也多了幾分輕鬆之色,看向面前的棋盤,輕笑了一聲,開口說道:“我們好好下一盤吧。”
“如此,甚好。”南宮宓笑了,伸出手,同著雲歸離一同撿著,棋盤上膠著的黑白二子。
……
次日
鳳儀宮請安之時,皇后慕容玥在聽到雲歸離,要撤了承乾宮的炭盆時,眸子閃過一絲異樣:“本宮聽聞孕中的女子,都是極其畏寒的,近來這天氣也總是涼得很,本宮擔心雲嬪妹妹,你的身子再受不住,為了這腹中的龍嗣,這炭盆,還是不要撤了吧。”
雲歸離淺笑盈盈,看著上首的皇后娘娘,開了口說道:“嬪妾多謝皇后娘娘的厚愛了,不過,這日日承乾宮燻著炭盆,嬪妾只覺得悶得很,現在也並沒有太冷,便先撤了吧,等到入冬了,在用這炭盆,也是好的。”
皇后慕容玥看向雲歸離,只見女子淺笑盈盈,面上的笑意不似作假,言語裡的感謝也是真了幾分,頓時打消了心頭的懷疑,撤了也好,在過上那麼幾天,再放也不遲的,這般想著,便笑著應了:“那便依雲嬪的吧,若是覺得承乾宮冷了,直接派人去了內務府領便是,再叫人,稟與本宮便好。”
嫻妃一言不發的看著這一切,她沒有錯過,在皇后允了撤走銀絲炭的時候,雲歸離眼裡閃過的一絲輕鬆之色,頓時,嫻妃對事情已經敗漏的懷疑,便越來越大了。
靜貴妃冷眼瞧著嫻妃的神色,在靜貴妃眼裡,嫻妃從入了太子府起,便不再是,她曾經認識的那個女子了。
後宮讓她曾經的一個摯友,變成了,如今,工於心計高高在上的嫻妃娘娘了。
當年的種種彷彿還在靜貴妃眼前,當年對於將來的美好憧憬,如今已然是化為泡影了。
她只是希望,雲歸離有一天,不要像自己,以及嫻妃一樣,失去了鮮活的靈魂,成為了這後宮中的一件擺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