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破狼縱橫江湖的時候,七殺曾經數落過破軍:
“你的箭術不錯,只可惜太沉不住氣了。要知道對手很可能利用你情緒上的波動,找到你的破綻。”
如今項北不再數落蘇蘇,倒是蘇蘇一路上沒少嘮叨項北,
“老實待著,小心受傷,對破蠱之事要保持信心……”。
蘇蘇一聽到盲眼老道說出白首山的名字,雙目都放出光來,項北看了,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說,蘇蘇,你可長點心吧,這老道素不相識,他說什麼聽聽就好。
“老爺子,你知道白首山?”
“嗯。”老花子似乎對蘇蘇的反應瞭然於胸,手指捻著稀稀拉拉的幾根山羊鬍子,洋洋得意的故弄玄虛,並不打算說下去。
“那你認識去白首山的路麼?”
蘇蘇心中只惦記著白首山,完全忘了剛才這個一身臭味的叫花子還讓她心生憎惡。
老道一臉得意的神情,
“別看我眼睛看不見了,去白首山的路可是比別人都更清楚的。白首山是上古仙山,不僅被北荒部落限為禁地,山上的山精野怪也是萬萬不能招惹的。”
突然,老道還躬身低頭,壓住了聲音,衝著蘇蘇勾了勾指頭,一副神秘的樣子。
蘇蘇不知有詐,把頭湊了過去,只聽花子故弄玄虛的說,“去白首山的路會自己不斷生滅幻化,即使按照外人的指引,也是根本找不到上山的路的。”
“那道長您能找到登山之路嗎?”老道的說法讓蘇蘇有點擔憂。
“我啊,靠它就行了。”說著,老道揉了揉鼻子,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咦,什麼味兒,這麼香?啊,姑娘,是不是你離我太近了?”
蘇蘇這才發現這老花子本來就沒安好心,自己被佔了便宜還無話可說,氣呼呼的揚起馬鞭抽打在拉車的馬兒身上,馬兒吃痛,咴咴的昂首鳴叫了起來。
……
從北門衝入鄴城的遊騎兵也在不斷的抽打著胯下的坐騎,但是這些訓練有素的軍馬並不會昂首鳴叫,反而更加沉默的低頭狂奔。進入鄴城北門前,遊騎兵們就各自選擇了手上三匹戰馬中最順手的那一匹,而留下了其他兩匹放置城外備用。
這是遊騎軍進入戰鬥狀態的標誌。
三百匹戰馬魚貫而入,前面是已經摸清門路的探子帶路,後面有二十多騎自動停留在城門附近戒備,保護大隊的退路。而遊騎國的二皇子窩別臺,和之前無數次戰鬥一樣,隨著遊騎軍們一起,揚起鞭子策馬狂奔。
情報顯示,鄴城是一座不設防的城市。
善戰的窩別臺卻不知道,鄴城不設防,但她也有自己的堅守,只因守備之力過於單薄,這單薄的力量留給了最需要的地方。
而此番遊騎軍劍鋒所指,正是鄴城內最重要的地方。
遊騎軍馬隊的鐵蹄踏破城內的寂靜時,已經觸動了城內的暗哨,等到確認這批馬隊是衝著長孫府去的時候,憑空一聲尖嘯著的響箭,嗖的一聲撕裂了遊騎軍頭頂的天空,直奔長孫府方向飛去。
訓練有素的遊騎兵們知道這是觸發了城內暗藏的警戒了,但是整個馬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遊騎軍們紛紛騰出手來,握住了各自的短弓。
遊騎兵的短弓是在長弓的基礎上改造而來,弓身比一般的弓箭短了一半。雖然限制了弓箭的射程,但是便於攜帶和提升速射。配合遊騎軍馬的奔跑速度,即使與長弓方陣對射也絲毫不落下風。鐵鷂子那樣的重甲騎兵速度緩慢,更是這些遊騎兵的箭靶。
凶神惡煞般的遊騎洪流在鄴城或寬或窄的衚衕間不斷分開又不斷合攏,像是決堤的洪水衝過密林的間隙。
沒有人相信,那一隻孤獨的響箭,能擋住如此勢不可擋的洪流。
但真正的戰士無懼任何強大的對手,那支孤獨的響箭刺破夜空,也召喚出了北梁最後的守護者,一支五十人的玄甲神策孤軍。
這是項勝將軍的戰士,最後的玄甲神策,為首之人曾是項勝將軍的副都統,季長安。
季長安從小聽著項勝將軍百戰百勝的故事長大,奉其為自己的偶像,年方十六就應徵入伍,而且加入了一心向往的玄甲神策軍。
在跟隨項勝將軍東擋西殺時,季長安的軍事才能很快就脫穎而出,22歲時就被項勝將軍召在身邊,加以培養。
當年項勝將軍蒙冤遇害時,季長安正在邊境提防西羌的鐵鷂子捲土重來,訊息傳到邊關時,軍中將士起初都不能相信,自己愛戴的將領,國家的支柱,竟然落得個如此下場。
等到訊息確認後,三軍譁然,為將軍復仇的呼聲響徹雲霄。幸有季長安壓得住陣腳,因為他知道一旦軍隊譁變,那剛剛退去的西羌鐵鷂子定會捲土重來,項勝將軍一生守護的北梁疆土將會拱手他人。
項勝將軍和季長安一向情同父子,等安撫好邊防將士,季長安自己卻帶著一個神策團精英小隊,秘密返回了鄴城。
神策團是玄甲神策軍最小的獨立作戰單位,由十個飛矢,二十盾槍,二十疾塵組成。
出發前,這五十個兄弟歃血為盟,冒著擅離職守的殺頭之罪,誓要為項勝將軍討個公道。
從都城到邊關,都知道項勝將軍是因為得罪了長孫大人,而被長孫大人誣告,冠以叛國之罪誅殺的。季長安打算帶著自己的神策團除掉長孫一家,血祭將軍之仇。
幸得項勝將軍生前料到此事,留給長孫大人的遺書化解了季長安的誤解。由於軍中已經上報了他和神策團的擅離職守之罪,為了保住季長安,長孫無疆就把神策團留在了自己的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