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尚是神官,她
只需一眼,便可識破一切。
如今……便是隻緣身在此山中了。
寧長久熟稔地在榻上躺下,舒展了一番身子。
傍晚還未到來,寧長久的臉上卻寫滿了憊意。
“你出了幾斤幾兩的力氣?怎麼就這般疲憊了?”司命問道。
寧長久自嘲道:“還不是因為徒兒實力不濟。”
司命沒有接話。私下裡她可不敢和寧長久玩什麼師徒的稱呼,以寧長久的性子,保不齊會按奈不住,行那欺師滅祖之舉。
寧長久鋪好了床榻,拉好了紅線。
司命道:“紅線別扯了。”
寧長久眼睛微亮,問:“什麼意思?”
司命潑了涼水,道:“意思便是,我今夜不睡,繼續修行。”
寧長久道:“你的身子是鐵打的?”
司命冷哼道:“你肉眼凡胎,當然不能理解我。”
寧長久道:“再精美的瓷器不也是土做的麼?根據傳說,人便是媧皇以土捏成,有什麼不同的?”
司命道:“不同的是,創造你們的媧皇與媧人一族早已死去,而我的神國,尚且留存。”
寧長久不再與她鬥嘴,道:“我先歇會,若有事,記得叫醒我。”
司命淡淡點頭。
寧長久閉上了眼。
他很快地進入了夢中。
……
……
夢中的景色真實得宛若現實的復刻。
寧長久出現在庭院裡,神殿與高山在眼前巍峨矗立,連綿的雲從院便翻騰過去,從此處看,大河鎮在眼中不過一個遙遠的縮影。
寧長久如常地尋了一會兒襄兒的影子,但他未能尋到。
最後,他回到桌邊,繼續翻看起了上次未看完的書卷。
他沉浸入書中的大道里。
等到寧長久再次抬頭時,他便望見了一張純淨清美的少女面容,少女扎著乾淨利落的馬尾,臉頰似雪,眉目如畫,她坐在自己的對面,目光輕輕地遊移過書頁,時而思索,時而疑惑,時而微笑。
正是趙襄兒。
今日,她再殺一妖,她如常地盤膝而坐,進入夢中,她見到了寧長久,她看著他看書的模樣,滿意地點了點頭,沒有出聲打擾,只是與他一起坐下,認真地看起書來。
許久之後,知識的攝取似到了識海的極限,兩人才停下了
他們幾乎是同時放下書的。
“襄兒,好久不見。”
雖只隔了一天,寧長久卻真的生出瞭如隔三秋之感。
趙襄兒看著他那被知識薰陶後的面容,順眼了許多,道:“好久不見,嗯……你也喜歡看書?”
寧長久抱著對小襄兒留下好印象的想法,微笑道:“我自幼飽讀詩書,遇到奇文異卷便愛抄錄推敲,更何況是這等師尊賜下的文章。”
趙襄兒輕輕點頭,她忽地想到了什麼,攤開手,道:“把你那本書拿來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