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獅子的響動,知道掌心雷起作用了。忙不迭的,我想從獅子身上爬下來,可是呂先生一聲清嘯,從獅子身上激射而出,那些石塊像是爆炸了一樣,將我衝擊到牆上。
我頓時感覺到胸口的氣息為止一滯,隨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我靠著牆坐在地上,心裡面則在想:什麼時候呂先生的力氣這麼大了?簡直是石破驚天啊。
隨後,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煞氣蔓延開來。我這才明白了。當掌心雷拍在石獅身上,呂先生可以動彈的時候,他就把大刀抽出來了。
他自己的力量,同大刀的煞氣和在一塊,將獅子衝擊的四分五裂,如同從內部爆炸了一般。
殘仙和道童與我一樣,都受了不輕的傷。呂先生提著刀趕過去,架在了他們兩個脖子上面。
刀魂發出一陣陣龍吟聲,似乎想要掙脫束縛,他身上的煞氣不斷地來回衝擊,駭的殘仙和道童臉色發白。
呂先生的力量比我大得多了,也就比我鎮定的多。他並不急於把大刀塞回到刀鞘裡面去,而是放在殘仙與道童的脖子上,沉默的看著他們。
這份沉默,可比出言恐嚇要嚇人的多了。但凡你抓住一個人,你只要你開口,無論說的多麼狠毒,對方至少都知道你要拿他們怎麼辦,無論受得了還是受不了,心裡面有了一個底。可是你一旦不說話,他們就會恐懼萬分,胡思亂想你要把千種萬種狠毒刁鑽的刑罰加在他們身上了。
殘仙面色慘白的問道:“你想怎麼樣?”
呂先生沒有半點之前的嬉皮笑臉,只是看著他們兩個不說話,像是一尊兇狠的惡神。這時候,刀魂的煞氣越來越重,我感覺再耽誤一時三刻,就會脫離呂先生的掌控。
我知道這個關竅,心裡面暗暗著急,擔心大刀塞回刀鞘之後,殘仙會和我們來個魚死網破。而殘仙不知道這個關竅,也著急的很,眼看煞氣越來越重,恐怕再過一會,不用呂先生動刀,只是這煞氣就足以熬死了他。他恐怕很想像上次一樣,扔下肉體,讓魂魄帶著仙眼逃走,可是呂先生把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的魂魄只要一離開肉體,恐怕就被呂先生殺了。
殘仙把手伸到懷裡面,掏出來兩個銅環。這銅環並沒有閉合,中間有兩指寬的一道缺口。銅環一端粗,一端極細,看起來就像是一根鋼針被掰彎成環形一樣。
殘仙哆嗦著把銅環拿出來,向呂先生說道:“今日我們師徒二人,束手就縛。謀劃多年,循規蹈矩,不曾傷害一條人命,泣求免死。”
這話說得簡直是低三下四至極了。不過想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殘仙取走了鬼魂的眼睛,也確實沒有將他們殺的魂飛魄散。而且恐怕在遇見我之前,他所選的魂魄,也全是那些陽壽耗盡,自然死亡的。
呂先生淡淡的說道:“趙莽,把他們兩個的琵琶骨穿起來。”
我一聽這話,不由得聳然一驚,瞬間明白了這兩個銅環是做什麼用的。
我知道呂先生恐怕撐不了多久了,所以硬著頭皮把銅環從殘仙手裡接了過來。我拿著銅環,用它尖銳的一頭刺破了殘仙的肩膀,然後一用力,感覺扎進破了他的面板和肌肉,隨後,我的手用力一彎,那頭從另一面穿了出來,正好把琵琶骨鎖住了。
等我鎖住了殘仙之後,呂先生就把大刀收了起來。然後接過銅環,乾淨利落的把道童也鎖起來了。
等辦完了這件事,他衝我笑了笑,說道:“好了,好了。這兩個傢伙逃不了了。”
看得出來,剛才呂先生裝腔作勢,大耗精神,直到現在,才重新露出嬉皮笑臉的神態來。他笑眯眯地對殘仙說道:“我早就告訴過你,我這一趟是有備而來。你卻不信,現在怎麼樣了?”
殘仙垂頭喪氣,默然不語。
獅子固然已經四分五裂,變成了一堆碎石頭。而呂先生就坐在這碎石頭上,說道:“你們兩個說,咱們怎麼處置他們?”
薛倩慢吞吞的爬起來,說道:“殺了他們算了,有道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這話明顯是嚇唬他們兩個的,而殘仙的臉色變了一變,緊接著,他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師徒兩個既然已經落到了這步田地,那麼要殺要剮,也就由不得我們了。”
這時候,旁邊的道童居然哭了起來。
呂先生看了看我,說道:“趙莽,你說這麼辦?”
我說道:“殺不殺他們,暫時不用著急。我只提醒你一句,等天亮之後,就是第三天了。”
殘仙忍不住問道:“什麼第三天?”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幾天前,我們將那一幫盲鬼騙到了妖壇裡面。封住他們之前曾經答應他們。三天之後,讓他們重見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