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宗,青龍山脈頂峰。(
數間茅舍,一方荒田,位於疏林之間。
這裡便是青龍宗宗主清修之地,俯瞰整個青龍城,卻又有一種遠離塵世喧囂的意味。
月華如水,灑落峰頂之上。一間茅亭之內,兩位老者相對而坐。
一位老者白眉黑髮,拿著數張宣紙仔細地看著,蒼老的臉上滿是激動之色。另一位老者看著這白眉老者,微笑不語。
“好!”那白眉黑髮老者手指輕敲桌面,連聲讚歎道,“這一首《觀滄海》看似樸實無華,實則蘊含驚天之志在其中,絕對可與莊大家最巔峰的幾首詩作比肩了,其餘幾首也是各有意趣,極為不凡。能夠寫出此等詩作的,稱一句大家絕不為過!”
另一位老者捻鬚微笑道:“宗主所言極是。連那輕眉仙子對於此子也是極為推崇,亦是認為此子堪稱大家。看來蕭州文壇之上,又一位大家要橫空出世了!”
“山長能有機會受邀參與此次詩會,能夠親口聆聽此等金玉之章,連老夫也是極為羨慕啊!”
白眉黑髮老者看著對面老者,搖頭道:“此等盛會,就在青龍城內舉行,老夫卻沒有受邀,竟然錯過此等盛事,唉!”說完也是連連嘆氣。
對面老者正是今日參與詩會的白鹿書院山長趙慕嶽,聽得青龍宗宗主方嘯天的話,趙慕嶽微笑道:“輕眉仙子畢竟年幼,宗主你乃是前輩文士,輕眉仙子不敢擅自邀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過那位林大家應該就住在青龍城內,宗主若是想要見一見的話,或許還有機會。”
“此等大家,定然是要見一見的。說不定方某會有什麼機緣也未可知。”方嘯天白眉一抖,點了點頭道,“想來今日林大家應該也累了,明日老夫便親自去拜會這位大家,或許也能像山長這樣,得到大家的墨寶呢!”
“呵呵!”趙慕嶽得意笑道,“林大家聲名未顯,對於賜人墨寶毫不在意。(這一張墨寶,將來怕不值上數億元石?老夫今日也算是發筆小財了!”
“庸俗!”方嘯天撇了撇嘴。
兩人乃是相交多年的好友,相互看了看,也都是笑了起來。
“宗主,我今晚來此,除了告訴你林大家出世這一事情,另外還是來告狀的。”趙慕嶽把宣紙收了起來,臉一板道。
“告狀?告什麼狀?”方嘯天微微錯愕。
趙慕嶽道:“今日詩會之上,貴宗親傳弟子方若虛也被邀請,此人不學無術,偏偏在詩會之上出言不遜,對於林大家冷嘲熱諷,最後惹得輕眉仙子不快,被直接趕出了詩會。他可是你的弟子,少時也未見如此頑劣,今日在詩會之上,可是大大的丟了貴宗的臉面啊!”
“若虛竟然對林大家不敬?”方嘯天愕然道,旋即無奈的搖了搖頭,“若虛這孩子資質魯鈍,偏偏還自以為是,以名士自居。他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倒是毫不奇怪。明日我定會重重申斥於他,責令他親自向林大家賠禮道歉。”
“方若虛資質平平,性子頑劣,我一直很好奇,他是如何修煉到六級武者的。”趙慕嶽搖頭道。
方嘯天目光微微一閃,沉聲道:“一切皆是因果,個人有個人的機緣。若虛能夠修煉到這一步,那麼便是他本該修煉到這一步。”
“說的也是。”趙慕嶽點頭,“這個世界,本就沒有什麼道理。蕭州更是個沒有道理可言的地方,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山長,你我也是數年未見,既然來了,便在此多住幾日,我們好好品一品林大家的大作若何?”方嘯天轉了話頭,微笑道。
“正合我意。”趙慕嶽笑道。
“嗯?”方嘯天臉色微沉,看向了疏林之外。(
片刻之後,一個身影出現在林外,有些惶急的道:“宗主!”
“什麼事情,這麼著急?”方嘯天臉色一沉道,“若望,你還有點兒首席弟子的樣子麼?”
“宗主,出大事了!若虛師弟他……死了!”疏林外的身影急切道。
“什麼!”方嘯天身軀一顫,厲聲道,“若望,你進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誰死了?”
身影一閃,一個短小精悍的青年漢子出現在茅亭之前,聲音微顫道:“宗主,就在剛才,看管命簡的弟子稟報上來,說若虛師弟的命簡破碎了!若虛師弟……應該已經死了!”
“成若望!你是幹什麼吃的,竟然讓若虛死了?”方嘯天臉色陰沉,暴怒喝道。
“師父!”
青龍宗大弟子成若望身軀一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辯解道:“師父,不關弟子的事啊!”
“宗主……”趙慕嶽在一旁道,“事發倉促,宗主還是應該冷靜一些。”
方嘯天胸膛劇烈起伏,連續深吸了幾口氣,拳頭緊緊握起,沉聲道:“若望,你起來吧!”
“是,師父!”成若望連忙站起身來,背後已經冷溼一片。
“山長,宗門出了點變故,今日就不留山長了!還請山長見諒。”方嘯天看著趙慕嶽,咧了咧嘴,難看的笑道。
“怎麼會這樣!”
趙慕嶽搖頭嘆息,也是有些尷尬。剛才他還在告方若虛的狀,沒想到這方若虛居然已經死了。
“若虛這孩子雖然有點頑劣,卻沒有聽說有什麼大的惡行,能夠修煉到六級武者,也是有大氣運的人,現在居然這麼死了,還真是……”趙慕嶽搖頭道,“宗主,你我上百年的至交了,若是需要我幫忙的話,宗主儘管開口,不用客氣!”
“不用了!這件事情我自己會解決。山長,不送了!”方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