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李遇只好踩著油門加快車速,以期儘快清醒,從而開始修煉。他知道自己正在做夢,所以一路狂按喇叭。
道路出乎意料地順暢,公交車沿線進站沿線停靠,車上的乘客陸續下車,獨獨只剩下那位還在睡覺的女乘客。
她依然睡得很死,腦袋垂得很低,烏黑長髮擋在身前。
說來也奇怪,公交車通常都有人下有人上,可這趟夢裡的公交車,卻只有往下走的並沒有往上走的乘客。
前方又有一個站點,很多候車的乘客翹首以盼。李遇進站,他敞開車門,故意停頓更長時間,可惜沒有任何人往上走。
李遇只好關上車門以更快速度衝向終點站。
他已經察覺到什麼……
此刻,既不能於夢境中清醒,又不能主導自己的夢。莫非有哪個很強的紀人,正鑽到我的夢裡面,用控場術壓制著我?
李遇單腳踩在油門上,終於開到了終點站。可到了又如何?還是沒法清醒。
忽然,李遇發現一個問題。就是先前那睡著的女乘客,依然沒有下車。難道女乘客就是密碼,開啟夢境之鎖的密碼?
睡覺睡過站不稀奇,睡到終點站未醒也不稀奇。李遇走到女乘客身旁,輕輕說了一聲:“喂,到終點啦,下車了。”
女乘客沒有反應。李遇只好提高聲音分貝,大喊:“喂,到終點啦!下車了!”
總算,女乘客身子條件反射般猛地一震,顯然熟睡的她被李遇的喊聲嚇到了。這女人並非什麼善茬,她用比李遇更高的分貝喊:“叫什麼叫!死人啦!要你管!”
李遇被她突然這麼一吼,立馬怔住了。還沒回過神來,這位女乘客又低頭深深睡了過去。
艹~
怎麼碰上這麼個母老虎!
李遇看著女乘客,她的頭埋得很低,鼾聲比男人還沉重。睡著睡著,她的腦袋越垂越低,長髮擋在身前看不見臉。
“該下車啦,等會公交車還得沿路開回去。”出於職業道德,李遇提醒她。
“我睡覺關你屁事,你個白痴。”女乘客頭也不抬地說。
“再睡,睡掉你的頭!”李遇忍不住,回罵道。
“睡掉我的頭也不要你管。”女乘客陰森森地蹦出一句話。
只見她的腦袋越垂越低,越垂越低,低得不能再低了。突然,她的頭從脖子上整個地斷開,沒頭的脖子像一根粗壯的水管那樣左右搖晃著。
瞬間,裡面潺潺地冒出暗紅的血,好似噴泉的前奏。接著她那沒頭的脖子揚起來,湧出的血越來越多。
唰~
血水終於遏制不住,磅礴地噴灑出來,衝到車頂,將整個車廂轟得震天響。
女乘客的頭咕嚕嚕地摔在地上,散開的頭髮不再遮擋住美麗的臉。瞪得銅鈴大的眼睛彷彿要掙脫眼眶束縛,狠狠地盯著李遇——就算把頭睡掉,也不要你管!
……
李遇一愣,然後從夢境甦醒。
他正在車廂中,背對著後排座椅。但他能察覺到,最後那排座椅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