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個大膽的想法,並非心血來潮,而是已經謀劃了幾天。李遇等待的,是一個契機。
如林寒君所說,歸海承煌第二天早上就變得生龍活虎。他強烈要求以礦工的身份下礦,親自感受戰友們最近的生活狀態。
當然李遇並不攔著他,歸海承煌興沖沖地幹起了挖礦的活。
礦工們熱火朝天地忙碌著,而辦公室這邊,李遇和狼人正喝著涼茶。
狼人一邊添水一邊問:“你真的確定要那樣做嗎?”
李遇微笑道:“非常確定。”
狼人神色凝重:“可是一條不歸路啊。”
李遇堅持道:“你看看窗外,看看底下的礦工。就算他們願意苟且偷生,又有幾人具備足夠的好運氣,苟且到老?”
狼人搖頭:“身在暗世界,無人能苟且到老。一旦你上了年紀,就會被殘忍屠殺,用幽靈的話來講,老傢伙連肉和骨頭都不值得留下,因為很難吃。”
李遇攤開手:“所以你認為呢?”
狼人咬牙切齒地道:“幹!我不過嘴上說說,其實心中早已想明白。幹吧!就照你說的幹,我狼人現在便亮明身份,從此刻開始,我即為游擊隊的一員。”
啪!啪!
李遇鼓著掌說:“英姿颯爽,不愧為狼人。游擊隊有你的支援,再加上垚彎山的礦工們,今後大抵就可以改名了。”
狼人不解道:“為何?”
李遇神采奕奕:“游擊隊之所以名曰游擊隊,那是因為隊伍成員散,且沒有固定地盤。如果假以時日,垚彎山成為牢固的根據地,礦工們集體加入部隊,那這支游擊隊就得改名叫正規軍了。”
“對!往後礦上的弟兄們就是正規軍。”狼人喝完杯中的涼茶,“那麼,我現在去準備今晚的東西呢?”
“好酒好菜,全部弄來。”李遇大聲道。
很快就到了夜晚,涼風習習。狼人預備的酒菜端進地下室,李遇胸有成竹,他白天說服狼人,相信晚上也能說服歸海承煌。
林寒君知道李遇要談所謂的大事,因此她很興奮,原本略有菜色的臉一直都紅撲撲的。
餐桌前坐著五個人,除了李遇和林寒君外,還有歸海承煌、林烈以及狼人。
酒是好酒,菜亦是好菜。大家邊吃邊喝邊嘮叨,氣氛非常不錯。大約熱鬧二十分鐘後,歸海承煌端起酒杯朝向李遇:“才搞了接風宴,今晚又有款待,謝謝!”
李遇正準備回敬,旁邊林烈卻嘟囔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歸海承煌白了他一眼:“呸,受人之恩還講些什麼屁話。”
林烈自知不妥,於是也站起身來:“敬你吧,謝謝。”
李遇端著酒杯喝了個底朝天。接著他清清嗓子,壓低聲音道:“今晚找各位吃飯喝酒,確也有事相商。”
歸海承煌豪氣地揮了揮手:“我知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老實講,我們在垚彎山屬於外來客,而且礦工的人數比游擊隊不知多了多少。但儘管如此,今晚這場合,我方三人在場你方卻只有兩人。講白了,你不欺我我自信你!”
李遇雙手抱拳:“在座諸位都有反抗暗世界的共同目標,所以根本不存在什麼這方那方的立場之分。我希望,垚彎山就是一個整體,堅強有力的整體。”
歸海承煌頷首:“好,我聽著。”
李遇靠著椅背點燃一根黃牡丹香菸:“首先有件事情要拜託林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