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生怕自己帶的嫁妝太多,反而與當地人格格不入。
是以,就連伺候的宮女都沒有多帶,就指了一個貼心的小秋跟在身邊。
天真的妹妹這幾年真的受盡了苦楚,如今,既然他二人算是情投意合,他也不介意再次促成這一樁姻緣……
楚離淵送的彩禮輾轉幾日,終於有一批到了北越。
不說什麼曠世難求的古玩字畫,光是幾大箱的金子和珍稀礦石,光芒燦燦,足以令人眼花繚亂,神魂顛倒——
這看似高潔如謫仙的幽州鎮北侯,送禮竟也用的這一套!
俗!
可是,俗到了雲昊的心坎裡去!
咳咳咳,天知道這幾年他為了填補國庫的空虛,耗盡了多少心力!
雖然自認為這回替妹妹暗自安排了不少,可是,私底下也只有雲昊自己知道:如若不是先看了幽州城的禮單,興許他雲昊還真捨不得替妹子準備這麼豐厚的嫁妝……
他是個多麼自私的兄長呀!原本當初這一場親事,無論是不是妹妹自願,都是他虧欠了這個唯一的親人……
初八這日,一眾朝臣皆上了早朝,發現同僚之中還多了個面容絕秀的青年,玉冠錦帶,玉樹臨風。
“朕曾說,要為柔儀長公主重新指一門婚事。如今,幽州鎮北侯萬金求娶,頗為誠心。今日,當著諸位愛卿的面,朕就把婚事定了。”
“……”
底下頓時炸開了鍋,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諸如“瘋瘋癲癲的聖上這又是鬧哪一齣……”
“奇了奇了,這長公主兩年前就嫁到了幽州,哪有再嫁娶一次的道理?”
“荒唐,實在荒唐!說是選駙馬,不先從北越眾多的世家公子裡面選,怎得又讓昌平國的人搶了先?”此類的抗議聲那是一句接一句,直把堂上貼身伺候皇帝的總管太監安公公,聽的冷汗直流。
況且朝臣們真正看重的不是長公主的名聲,也不是皇帝行事荒誕的舉止。
而且不久之前,聖上還起了性子說要對北境用兵,沒過幾日又臨時反悔退了兵。
雖說北越時而休戰,時而惡鬥的情況也屬正常,然而多年來,幽州城與北越處處作對卻是事實,甚至有傳言說,就連皇帝后宮離唯一的嬪妃溫妃娘娘,亦是幽州城派來的奸細……
如今,又重新結一次姻,真的對北越有助益麼?
“啟稟聖上,鎮北侯真心求娶長公主,自然是好事,微臣只是擔心,萬一日後兩地再起戰火,長公主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鬍子花白的領相大人宋諫川率先提出質疑。
雲昊身子坐的筆直,神情一貫的波瀾不驚,根本看不出息怒:
“愛卿有何見解,不妨直言。”
那宋諫川也是個聰明人,為官這些年大抵能摸清楚皇帝的脾氣,既然聖上要自己直言,那便是想聽一聽的意思了,既是如此,他說便是了:
“聖上,微臣以為,若鎮北侯能夠率先與北越修好,想必北方各部也會順利歸降,如此一來,昌平國與北越是為一家,那麼對北境和兩國之間,都是極為有利呀!”
“愛卿所言有理。”
雲昊頗為無奈地縮起了眉頭,“只不知,鎮北侯,是否願意屈就——受封為北越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