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正的公主不願屈尊遠嫁,於是找了這麼個小東西,千里迢迢,專為勾魂噬魄來了……
原本楚離淵就沒想過要同北越公主拜堂。
在北境,他堪稱翻手為雲覆手雨,在幽州城內,就更是沒有人能壓制他的性子了。
這些虛禮,何必要守?
更何況是跟雲石的女兒?
是以,他連禮堂都不允人佈置,喜娘什麼的也沒有必要,就連要趕來的族中兄弟也都被他按了回去,一個也沒有親赴幽州城。
然而,在城裡閒散到了婚書裡制定的那個日子——
鬼使神差,原本根本不準備出席的新郎官,居然真的出現在了佈置粗簡的偏廳內。
他能出現,北越隨行的禮官已是面露喜色,因而也顧不得挑剔這婚儀是否太多簡陋,按照流程引導一對新人拜了天地,其他能省則省,即刻送入洞房,便算是功德圓滿,匆匆奔回北越覆命去了!
鳳冠霞帔,映襯著的應是女子一生當中,最嬌豔迷人的一刻。
北越公主坐在“喜床”上,靜靜等候著她的夫君到來,能掀去她的紅蓋頭,替她摘下沉重的鳳冠,飲下合巹酒,甚至,是完成洞房最重要的一道儀式……
此刻這位新郎,卻在“新房”外不經意般兜轉了數個來回。
明明年輕時什麼風月都見過了,只要一想起那天城牆腳下那道纖細嬌妍的身影,他就忍不住心浮氣躁,總有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房門差一點就被推了進去。
只差一點,他就沒能剋制住自己!
還好,終是在最後一刻,硬生生地將腿撤了回來……
倘若當時邁進去了那一步,他便真的中了北越人的圈套了吧!
那個丫頭身上,肯定是帶了北越什麼詭秘的邪術了,妄他武功再高強,也識別不了太多的妖邪之術——
定當是這樣,嗯,否則,怎麼可能見了一個弱不禁風的丫頭一眼而已,當夜便做起了詭異的夢來……?!
頭一次有了“守身如玉”的危機意識,鎮北侯趁著夜色,也顧不得什麼風度地一路狂奔回了靖宇堂裡。
怎麼辦,他這所謂的無所不能的“神”,還從未遇到過如此棘手的情形……
對了,纖纖……他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纖纖……
嗯,這是城中諸人閒言碎語之間偶爾會傳頌的。
就連暗羽,也當他心有所屬,從未稍移。
如此……
他躲進了密室裡,努力回想了許久記憶中纖纖的模樣。
嗯,纖纖美麗無雙,一顰一笑皆是絕色,對,畫下來,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描繪下來便是了……畫一幅無用,那便兩幅,兩幅不行就三幅……
明明是那樣絕美的容顏,畫著畫著,不知哪裡就變了顏色……
畫到最後再看的時候,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匆匆撕了畫紙,他拎起了密室裡的酒罈來。明知道喝再多也難醉,可是不借個由頭醉倒下去,今夜,他恐怕一刻也忘不了自己這小登科之喜,乃至讓一切都失控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