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每日來到這棟冷清小樓,坐到她的房內飲茶?
莫非是……親自監視她?
這個想法雖然可笑,卻又好像是唯一的解釋了。
白日裡也就算了,最可惡的是,這男人偶爾還會在夜裡出現——
每次都挑夜深人靜的時候。
都那個時辰了,婢女們自然都睡了,她也是。
睡意正濃的當口,每次悄無聲息出現在她的房中,身手當真好的可怕。
更嚇人的是,楚離淵還會靜悄悄地站在床頭,用一種吃人般的眼神深沉而熱烈地凝視自己……
無論他長得有多好看,雲錦總是起雞皮疙瘩。
其實她很想告訴他,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的花時間在她身上。
她孤身一人又身無分文,根本就跑不出他的幽州城,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如果是擔心她再不守婦道,那就更沒必要了。現在她就像坐牢,除了這座小樓哪裡都不能去,根本不可能見到任何男人,當然,眼前的某君除外。
雲錦可以說是膽戰心驚地度過了半多月。
光陰流轉,原本陌生的小樓變得不再陌生,身邊幾個婢女都幾乎成了貼心姐妹。
她還是沒能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好想小秋。
雖然這幾個婢女都恨勤快又熱心,她人又好相處,關係自然很融洽。
然而新的再好,終究抵不過舊人。
多次提出把小秋帶來,那男人卻怎麼都不肯通融,反而愈發變本加厲……
白日裡不時叨擾,自顧自地悠閒飲茶,這些都是小事,最麻煩的是夜裡……
一入夜,她就忍不住開始發慌。
無奈的是,無論她將房門栓得有多嚴實,甚至在門後頂上桌子、櫃子若干,依舊沒有辦法阻止楚離淵出現在她的床前……
她很想問上一問,卻又羞於啟齒。
總不能問人家是不是得了夜遊症,怎麼大半夜的不睡覺,偏喜歡游到她房裡來了?
如果人家真的有病,就算問了也無濟於事。
於是某人依舊我行我素……
直到某天,雲錦終於忍無可忍——
他這分明就是精神折磨,是變著法兒地折磨她呀!
不行!就算離不開幽州城,她也寧願回到破破爛爛的棲梧齋。
小秋……
這男人既然變著法兒折磨她,那會不會也在折騰著小秋?
那丫頭雖然跟著她吃了不少苦,卻也沒幹過多少粗活,如若真的被關在那裡幹活,可怎麼吃得消呀!
一想到自己每日好飯好菜的吃著,甚至日日有補藥伺候,而小秋可能正在某個地方受苦,雲錦就開始坐立難安。
她向幾個婢女探了探一下口風。
那些婢女都把她當成侯府的女主子,自然知無不言。
於是,暗羽連日在外奔走的訊息,也陸續進了雲錦的耳朵裡。
她愈發的困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