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園差人去糧商哪裡轉了一圈,得到的答覆都是一個調調,今年是旱災年,地主家都沒有餘糧,根本拿不出那麼多的糧食做為種子提供給農戶。
蔣園沒有趕到意外,如果那些糧商一個個的爭先恐後的獻糧食,那才不正常。
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換了一件常服一個人就出去了。
他知道這些人是要等他親自上門,派一個小兵過來算怎麼回事?
首先來到胡員外的家裡,高牆紅門,雨水打在綠色的琉璃瓦上,發出叮噹響的聲音,顯示出其財大氣粗的一面。
搖了搖頭,上前叩響了大門。
大門很艱難的拉開了一條縫,探出一個腦袋,迷迷糊糊的問是誰。
蔣園笑了笑,一臉的尷尬,剛準備做自我介紹,那人抬眼看見是知州大人,趕忙拉開了門,抱拳鞠躬,把蔣園請了進去。
一般的人上門是要經過門房通報的,知州大人上門,是老爺交代的好的,只要他來,不用稟報,直接領到後堂就是。
一個知州上了員外的家,員外不親自前來迎接就算了,就連上一杯茶,也那麼慢吞吞的。
會客廳裡,蔣園一個人做了好久,就是不見正主出現,下人們慌手慌腳的端來了一碗茶,還是涼茶,還說這兩天下雨了,府上的人都很忙,熱水都沒來得及燒。
蔣園笑呵呵的也不生氣,擺擺手就讓下人下去了。
這一趟註定是要白來了,人家躲著不肯見就是在想對策,也給自己敲警鐘。
沂州的官場其實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和諧。
推官大人劉敬梓的野心很大,暗養了一批打手,把手伸的很長,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上頭也有人全力支援,蔣園這個知州要不是還節度著淮陽軍的話,恐怕早就被人擄下去了,現在他在任上,其實就是一個空架子。
即便這樣,劉敬梓仍然不死心,想方設法的要把他趕下臺,把沂州的軍政大權攬在自己的懷裡。
這其實就是一個機會,蔣園明白,劉敬梓更明白,只要控制住了城內的糧商,不給百姓糧食作為種子,那麼即便劉敬梓不出手,老百姓也會把他趕下臺。
到時候在京城斡旋一番,這個知州的位置遲早是他的。
胡員外姍姍來遲,睡眼惺忪的給蔣園請了安,說自己最近勞累過度,總是起不來床,所以才來晚了,還望知州大人贖罪。
蔣園大手一擺,不計較這些事情,完全一副只要你能給糧食,你來當知州都行的樣子。
胡員外期期艾艾的坐在下手,主位上沒有人,他也沒這個膽子坐上去。
雖然蔣園勢力被削弱,淮陽軍還在他手裡,要是逼急了,軍隊進城,寸草不生的時候,胡員外這個罪名還擔不起。
“你能拿出多少糧食?”
蔣園開門見山,也不想繞彎子了。
“現在有多少窟窿?”
胡員外也不正面拒絕,見風使舵就是這些人的特點,他是探蔣園的口風,看其他的富商是怎麼應對的,如果別人出了的話,他也就不在堅持了。
“老夫是第一個來的你家,你不要看比人的眼色,就說這件事情,你能出多少力。
你知道,沂州這麼多的百姓等著救援,都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你的決定直接影響著沂州父老來年是不是能安然無憂的度過。
作為沂州的一份子,你是不是應該首當其衝的表態,為父老謀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