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坤自認是武城最頂尖的鍛造大師,哪怕城主陸景龍來了,也要給他三分薄面。大師麼,都有點脾氣。就算過分些,別人求你打造趁手的兵器,也不得不忍了。
他早就習慣於別人被門口的極品兵器晃花了眼,進來之後氣勢上便弱了三分,恭恭敬敬的喊聲“馮大師”。
直到今天,這個看不出名堂的毛頭小子,指著自己引以為傲的作品,問他“就這?”
馮坤馮大師清楚的感受到,孫象並沒有鄙視他。孫象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但是這微笑,比破口大罵“你這些都是垃圾”還要傷人。
他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嚴重冒犯。這時這場小小的騷亂引來了路人的注意,馮坤的鍛造鋪子本來就在最熱鬧的地段。看到有人竟然敢對馮大師出言不遜,好事者紛紛站近了湊熱鬧。
還有人不嫌事大,喊了聲:“有人到馮大師這裡來踢館了!”
這下半條街的人都圍上來。其中大部分是有點門路的平民,也有不少灰衣和藍衣夾雜其中。大家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並沒有人站出來為馮坤說話。
這位大師平日裡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大家都想看到他出醜。可是再看看衝突的另一方,只是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頓時沒了什麼指望。
鍛造大師,哪一個不是虎背熊腰,像健美冠軍那樣肌肉鼓脹。這年輕人,怕不是連鐵錘都沒拿過。
看到這麼多人,馮坤知道現在事關自己的行業聲譽,反而冷靜下來。他沉聲道:“莫非在下手藝不精,入不了閣下的法眼。”
因為他一開始對相菲出言不遜,孫象有些惱火。不過現在想通了。你不能因為一條狗朝你狂吠就生氣,那樣對肝不好。正確的做法是一腳踹上去。
因此孫象隨手拿起門口放著的一把短劍,揮了兩個劍花,調笑道:“作為一個打鐵的,你這手藝,我看還行。”
馮坤怒喝:“放下!這把劍你碰不起!”
孫象沒有理會他,隨手彈了一下劍脊,叮的一聲。
“哦,玄鐵的堅固加了點破甲的能力。還可以,劈柴挺好用。”
圍觀的人群聽了這個評價,鬨堂大笑。馮大師的得意之作,平時掛在店前像寶貝一樣充當招牌,碰都不給人碰一下。現在卻得到一個“劈柴很好”的評價。
馮坤當然盛怒,但是孫象的話讓他有了點警覺。畢竟,對方能一眼看出這把玄鐵短劍門路,應該不是無名之輩。或許是同行請來的黑子?
不過無論怎樣,在這武城的地頭上,馮坤還真不信誰能比自己還專業。他雙手抱胸,冷笑:“別特麼盡在這裡耍嘴皮子,你倒是拿一把不是垃圾的劍出來給大家開開眼。”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背後的劍如果是都城的大師打造的,那我認栽。咱比不過都城總部的大師,我馮坤還有這個自知之明。”
在這裡馮坤耍了個心機,他這話等於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相菲腰際掛著一柄普通的鐵劍,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孫象背後揹著的劍,用布包著他看不分明。
如果這不起眼的小子揹著的真是一把神兵,那麼就算拿出來,馮坤也可以說這是都城的手筆。武城比不上都城的手藝,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旁人也不會因此說馮大師手藝不行,因為都城遠在千里之外,打造兵器還是得找馮大師這塊金字招牌。
“我這劍?”孫象好笑的說道,“這不是劍,不過跟你沒有關係。”
他背後背的是飛虹琉璃,此次正是為了改造它而需要購買一些材料,誰知道竟遇上了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