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點點頭,他面色很蒼白,看起來比劍靈派病得還要嚴重。
若非他如出竅利劍一樣鋒利的眉眼和不怒自威的壓迫感,範景行就要衝上去扶看起來像站不穩的師尊了。
好像螻蟻仰望泰山,那種距離感和壓迫感壓得範景行渾身不自在,他深吸一口氣,“您.....真的是師尊?”
“這些年你把劍靈派打理得很好。”沈遇沒有正面回應,“從今以後,你就是劍靈派掌門,身為掌門需高瞻遠矚,權衡固然重要,待人真誠更重要,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不僅僅要學會,更要融會貫通。”
範景行定定的看著沈遇,眼眶一下紅了。
眼前這位修為高深的仙君是師尊,也不全是。
師尊病弱卻性格溫和,說話慢條斯理,叫人無比親切。
仙君太冷。
但是他們說的話,一模一樣。
範景行分得太清楚,不敢認。
“愣著幹什麼。”容徽一拍他的腦袋,“見到師尊不下跪?”
範景行怔了怔。
“不用為難他。”沈遇冷淡道:“等他自己想明白。”
他是沈書簡,也不全是。
容徽想了想,點點頭。
並非每個人都想李顏回這般大心臟。
依小徒弟的心智應當猜出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
範景行不似他跳脫狡黠,固執得很,得等他想明白再說。
“縹緲幻府是你們家,隨便逛,我和你掌門師叔有話說。”
留下這句話,容徽和沈遇默契的飛向縹緲宮。
李顏回坐到好像戴了一張痛苦面具的範景行身邊,“小師兄,你還沒想明白嗎?掌門師叔是縹緲幻府府主的分身,本就是一人。”
“我知道。”範景行悶悶不樂,“沈前輩是縹緲幻府的主人,那師尊算什麼?劍靈派算什麼?
他為何一言不發離開劍靈派,我來了也不解釋,難道劍靈派就不值得師尊留戀嗎?
難道我們是說拋棄就拋棄的棋子嗎?
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範景行嗚咽起來。
李顏回是安慰道:“掌門師叔不聲不響的離開肯定有不得了的原因。
縹緲幻府是蓬萊閣頭號仇敵,若讓鬼修知道兩個是一個人的話,最先遭難的應該是劍靈派吧,對上那尊連縹緲幻府都束手無策的龐然大物,劍靈派毫無勝算。”
他左思右想,覺得這個理由最合理。
範景行眼底通紅,他痛哭失聲,“可師尊沒了!”
哪怕沈書簡只是沈遇的一魂一魄,他也是範景行最尊敬的師尊。
李顏回嘆了口氣。
他理解範景行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