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熔驀然抬首,腳步一頓:“師......師父?”
容徽五指成抓,玄金色靈力在她掌心凝結出一道法網綁在容熔身上,“有眼無珠的蠢貨,看好了誰是你師父!”
容熔猛地回神,他看著綁在身上的法網,思緒回到縹緲峰。
溫婉可親的師父手把手教他用靈力編織法網,溫溫柔柔道:“小熔兒,為師教你獨一無二的法網,此法網出自縹緲幻府,天克蓬萊閣鬼修。
你現在不用知道這兩個宗門是什麼,只需瞭解,哪日你遇見鬼修便用這種法網捆它,就像捕捉螞蚱一樣,一逮一個準,誰都逃不掉。”
“困住之後用無情劍道的招式斬頭顱,不消片刻它便會消融。”
“記住,蓬萊閣絕非善類,日後遇見需萬分小心。”
“為師給你的令牌不到萬不得已切莫使用,會招來麻煩的。”
容熔記得那時自己不過八九歲。
因家裡鬧洪災,爹孃兄妹都死了。
他掛在一顆椿樹上七天七夜。
就在他將死之際,師父御劍而來,溫柔的將他從樹上抱下來。
自己不敢鬆手,還抓斷了一截樹枝。
師父仍由他抓著樹枝上縹緲峰,抱著樹枝睡,那截樹枝也成他的木劍。
往事種種湧上心頭,容熔驚恐的看著容徽,心亂如麻。
“你到底是誰?!”
容徽收緊法網,“重要嗎?”
分身是他師父。
本體也是他師父。
現在都不重要了。
“不,你不是!”容熔雙眸通紅,眉宇間射出凶煞之氣,“我師父在天上,她美麗,她強大,她高不可攀,她才是我師父,你不配!”
閉口仙不會騙她。
容徽是奪舍的。
可奪舍之人絕對不可能擁有原主的記憶。
容熔頭疼欲裂,身上金光熠熠的法網如熊熊燃燒的火焰,他看著自己漸漸消融的身體,在愧疚和自責中癲狂,逃避面對事實,聲嘶力竭道:“你不是,你不是!”
容徽右手一抬,驚鴻對準容熔的頭顱,嗤笑道:“你不是想為師父報仇,慕強便是慕強,明明認出了我,翩翩要認‘賊’作父。”
容徽心中升起挫敗感:她啊,當真是眼瞎。
容熔絕望的掙扎著,拒絕承認弱者是他師父。
容徽望向天際,法相消失無蹤,滾滾烏雲中落下一面猩紅的旗幟。
數之不盡的陰魂從旗幟爭先恐後的逃出。
對生的渴望令它們癲狂。
若是等到引魂幡中的陰魂全部落下,被定身的修士全都得死。
六宗長老驚訝的望著雷電交加的蒼穹,那股氣勢壓的他們抬不起頭。
以青雲宗章遠道為首,徑直朝引魂幡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