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那個在冰崖上倖存的凡人。
搶走了容熔找了五十年人參果的凡人!
“這位兄弟,你跟我一天了不累嗎?你說令牌是你的,你叫它,它答應嗎?”
少年年紀莫約十五六歲,穿著考究的長袍,丹鳳眼中飛出一抹狡黠,生動又機靈,渾身帶著一種痞氣,卻不令人反感。
容徽眨也不眨的盯著少年看了許久,古井無波的眸子掀起滔天巨浪,穩當當的手不由自主一抖,鼻尖上的墨落在宣紙上,暈出一團水暈。
她腦海中閃過最後一次見到小徒弟的場景。
電閃雷鳴的雷暴中,墜入魔道的小徒弟李顏回祭出本命仙劍,以肉身幫容徽抗住天道的致命一擊,以螢火之光妄圖與日月爭輝,為她爭取一線生機。
李顏回被天雷劈成灰飛之時,容徽腦袋一片空白,她不顧一切的撲過去卻將那石粉化的人形撞得七零八落。
她手裡抓的是小徒弟的冰冷的骨灰。
鼻子裡嗅到的是濃郁的血腥味。
“喂,你們三個想幹嘛?劫色啊!”
浮誇的聲音將容徽飛出去的神識拉回來,她看著一臉警惕的李顏回,餘光落在三個聚在一起的逆徒上。
風輕輕貪婪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李顏回手中的令牌,搖晃容熔的手臂,甜甜的撒嬌,“師兄,那令牌是五長老的,落在一個凡人手中太不值當了,我這塊令牌出現了裂痕,正想換一塊。”
風輕輕因縹緲幻府的令牌受各大宗門青睞。
就連高高在上的上三宗都暗示了數次。
言語之間,頗有讓風輕輕成為上三宗的得意門生之意。
劍靈派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在中洲地位尷尬。
上三宗任何一個宗門都是中洲大陸頂尖存在。
風輕輕不傻,她知道上三宗之人將她當做了“天命傳人”,才對自己格外禮遇。
大師兄的令牌她不好意思要。
這個凡人的,她非要不可。
容熔喉結滾動,聲音暗啞道:“好。”
多一塊令牌,便能多看神女一眼。
足夠了。
當前最大的威脅便是雲和。
容熔知道雲和在縹緲峰跪了一個多月也沒求得容徽諒解。
他知道雲和的性格。
認定之事,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做到。
雲和跟了李顏回那麼久,肯定覬覦這塊令牌。
“二師弟。”容熔沉聲道:“師兄一輩子沒求你什麼,這塊令牌能否交給師兄。”
雲和眼裡寒芒一射,“令牌是我的,想拿走,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這本來就是他的令牌!
寒風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