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天老大不在,吳從義就跟沒了主心骨似的,渾身上下都透著不自信。
但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在一眾考生裡面第二個登場,草徽書舍的先生是出了大力氣的。
家裡面應該也拿出了不少銀子。
畢竟像落日谷、班門堡這樣的大宗門,收徒名額都是有限的,越早出場,機會自然也就越大。
當然,像王臨風這樣的天之驕子,則另當別論。
相信不管他多晚進場,落日谷和班門堡都會預先給他留一個名額。
吳從義慢步來到骨齡測試點,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人群中的父親。
吳老掌櫃這會兒已經緊張得雙腿都在打擺子了,若不是酒樓夥計攙扶著,恐怕早就一屁股跌坐在地。
吳從義努力在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整理好了心緒,轉過頭來,將右手放到了身前的石臺上。
石臺的正中間,映刻著一輪宛如日冕一般的虛影,當吳從義的掌心貼近的瞬間,便綻放出了燦爛的銀白色光輝,隨即灼亮了日冕右上角的某個刻度。
旁邊有守備軍的府兵高聲道:“飲馬鎮草徽書舍學生,吳從義,15歲。”
骨齡測試沒有合格與不合格一說,只是給各家門派一個收徒參考,但吳從義還是攥緊了拳頭,在空中輕輕揮了揮。
邁步向前,吳從義來到第二方石臺前,將目光對準了桌上的那面銅鏡。
根本不用吳從義自己啟用靈氣,便有一片溫熱的氣息從銅鏡中心散落下來,輕輕拂過吳從義的小腹。
那便是修行者最重要的氣海之所在。
伴隨著一片淺紅色的光暈自鏡面如水紋般緩緩盪開,一道聲音適時響起:“飲馬鎮草徽書舍學生,吳從義,一氣初境!”
對於這樣的結果,沒有人會覺得意外。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關於如何在鍛雕上打出一個較好的成績出來,書舍先生黃明德當然是有過針對性的教導的,除此之外,梁辰也教過他一些比較特別的發力技巧。
可真正當吳從義走到鍛雕面前站定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些沒底。
草徽書舍不像萬松私塾那樣財大氣粗,當然是置辦不起鍛雕這種名貴的煉器材料的,所以吳從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打出青色水霧出來。
理論畢竟只是理論。
跟實際操作之間還是有差距的。
“哈!”
吳從義大喝一聲,給自己提了提氣,隨後擺出了一個怪異的姿勢。
只見他腰部半沉,右腳一個後撤步加轉身,將拳頭用力收攏在了腰眼旁,下巴微收,體內的赤紅色靈氣瘋狂朝手臂匯聚。
隨即右腿向前狠戾一跨,從大腿到腰部,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共振,最後連帶著那如同火炬般熊熊燃燒的右臂,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淒厲的弧線。
“嘭!”
吳從義的拳頭精準地轟擊在了鍛雕的中上部位置,劇烈的靈氣震盪將他朝後掀退數步,然後在那鍛雕的頂部立刻閃爍起了一道短暫且璀璨的青色霧光。
霧光一閃而逝,卻令春雪亭中響起了一陣陣輕咦聲。
“這個吳從義明明只有一氣初境的修為,卻可以讓鍛雕生出反應,很難得啊。”
來自叩劍門的許長老連連點頭道。
旁邊那位來自七星院的方執事也表達了肯定的態度:“雖然鍛雕的靈光閃爍只有短短的一瞬間,說明此子對力量的掌控力稍顯不足,但也屬於可造之材了。”
說著,方執事還不忘下意識地朝那位絡腮鬍大漢看了一眼。
心想總不能每個有力量潛質的修行者,你們班門堡都要了去吧。
但令人意外的是,這一次,那位絡腮鬍壯漢卻輕輕皺起了粗重的眉毛,疑聲道:“這小子的拳力明顯不足以激起鍛雕的反應,可怎麼……”
話音未落,藍衣少年便搖搖頭道:“他取巧了,應該是與他那古怪的發力方式有關。”
“哦?”絡腮鬍大漢饒有興趣地看向坐在亭邊的黃明德,問道:“這難道是草徽書舍特有的戰法?”
黃明德苦笑著應道:“不是的,這應該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發力方法,為了彌補修為不足的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