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還沒有出閣的商家姑娘,為什麼會和一個年過半百的村婦過不去了呢?
劉杏兒有些不明白了。
這些事還不是讓她最頭疼的,反正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時間去弄清楚當中的緣故。
讓她最頭疼的還是這福來客棧的口碑,居然是有這麼的差了。
若不是有張氏好心提醒,她還矇在鼓裡,搞不清楚狀況呢。
劉杏兒和張氏倒了聲謝。
“還多虧了張氏子提醒。”
張氏搖了搖手。
“蘇家娘子,俺看你是個開明的人,這才和你說上幾嘴,要是換了其他的商家,俺可是不敢說的,你呢,也不用和俺道謝不道謝的,說到底,咱們之間也是一個合作,福來客棧好了,咱才能跟著沾點光,你說對不對?”
忠言逆耳利於行。
這個道理劉杏兒是懂得。
不管是在上一世還是在聞朝,這年頭,敢說實話的人太少太少了。
劉杏兒低著頭應承著,顯得很謙卑。
“嬸子知道你是一個精明能幹的,嬸子呢,也只是個農婦,也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有些話俺還是得提醒提醒你,一大家子撐著一家店,其中的人情世故牽扯的太多,那營生本來就難做一些,做生意的人可千萬不能得意忘形了,既然是做生意哪有不討好買主的,若是連著買主都得罪了,你還怎麼指望著怎麼賺人家的錢呢?”
這麼通俗的道理,劉杏兒在服務行業摸索了這些年,當然是明白的。
蘇老太和蘇花姑那個爆脾氣,她是知道的,這母女倆就是得罪人的主人,還有那蘇三花,是個稀裡糊塗的,難免會惹人不快,這蘇家除了那蘇二花,還真就是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
劉杏兒無意間找到了這店裡頭突然冷清的根源,心裡有些開心也有些不開心。
按照這原主留下的一些回憶,這蘇正弟的奶奶,蘇老老太,應該還是這個家裡有些智慧的老人。
把一大家子綁在一起,這也不能完全說是一件壞事,畢竟按照後世的理解,能讓店裡頭的每一個人拿到一部分分紅,會加重每一個人的責任感。
說得再俗套一點,就是這店裡總歸是要請小工的,這錢給別人賺也是賺,給自家人也是賺,按照常理來說,這自家的人總比外頭請的那些人要靠譜賣力一些。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一家客棧養活一大家子,這是別人店裡頭沒有的利好。
但也恰恰因為這店裡頭,上到掌櫃,下到小二都是一家人,這家店不能完全說屬於一個人的,也不能說完全不屬於某一個人,夾雜的家常瑣事又太多,店裡頭沒有一個真正的頭兒,免不了會出現一個和尚有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的狀況。
毫無章法(管理)就是這店裡頭最大的弊端。
在劉杏兒沒有重生過來之前。
福來客棧如此潦倒,為什麼能一直維持住不倒閉,這當中還是有一定原因的。
有什麼原因呢?
是蘇家的這四姐弟,說理事又不理事,說不理事吧又有些理事,恰恰是這種似有若無的態度,這福來客棧風裡來雨裡去的總算是熬過來了。
所以說蘇老老太還是有些遠見的。
要不是蘇家一大家子的生計都需依靠著這福來客棧,換作其他主僕分明的客棧,估計也早早的關門大吉了。
她在這個蘇家還沒有徹底的站住腳,除了蘇正弟和蘇老爺子就再不找支援她的人了。
若是按照二十八歲的劉杏兒來說,這蘇三花就是個腦筋簡單的小姑娘,蘇二花若即若離的,讓人琢磨不透,蘇三花和蘇老太就是個倆個不講道理的潑皮,她該怎麼把這些人的思想一個個的板正過來,為她所用,跟著她好好的經營客棧,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呢?
劉杏兒心事重重的。
下午回到客棧的時候,劉杏兒遠遠的看見有一個男子站在客棧在門口徘徊。
這男子看著面熟的緊。
幾個人慢慢地走近了,才認出這個男人就是和蘇花姑有些牽扯的李原義。
李原義長的高高瘦瘦的,今日穿了一件冰藍色的衣裳,上面繡著青竹很顯雅緻,滾邊雪白雪白的,頭上有一支羊脂玉髮簪,倒是有一些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