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潔莉卡故意的用力吸了吸鼻子,嘴唇顫抖著說道:“少女第一次見到那個少年時,他只有三歲。從傳送門中鑽出來時,迎面便看到了他——身體瘦弱,還冷著一張臉的孩子。他似乎對世間的一切都不信任,包括聖光,偏偏他的聖光天賦高到連聖光之主也無法理解的地步。”
“少女對他溫柔以待,甚至常常在夜晚摟著他,唱著安眠曲哄他入睡。而少女又要擔負起監督和教導的職責,如同那些希望雛鷹學會飛翔而把他丟下萬丈深淵的母親一樣,天使少女不得不板起臉,硬起心腸,只是希望他成材,成為那個配得上聖光之心稱號的男人。但是哪怕在他長大後為少女購買漂亮的首飾和鞋子時,夾帶著的那一本本畫著色氣大姐姐的不堪入目的畫冊被發現,少女也並沒有責備他。”
“直到後來的某一天,這個少年終於掙脫了物質界的桎梏,從傳奇晉升成了史詩,達到了聖光法師的頂點,此時的少女還僅僅是一個傳奇,但是卻由衷的為他高興,她來到了少年的房間為其祝賀……”
“但是她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迎接她的不是溫情的懷抱與帶著哭腔的感謝,更不是表白對少女的愛戀,而是一雙罪惡的手,一雙骯髒而猥瑣的手。但是她又無法反抗,她明白這是自己自作自受,嚴厲的教導使他心生怨念,在成功的超越少女,成為了史詩之後,他要報復,他要發洩,他要佔有,他要讓天地間最後一絲束縛在他的手中煙消雲散。”
“於是,天使那純潔的身軀被粗暴的佔有,肆意的凌辱,全然不顧少女曾經發自內心給予他的溫情。這一夜,少女承受了幾近侮辱的玩弄,遍體鱗傷。粗暴的咬痕和瘀傷一次又一次傷害著少女的身體與靈魂。”
“究竟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她努力的睜開因為身心上的疼痛而朦朧的眼睛,感受到了少年壓在她的身上,如同野獸一般,他的表情因為興奮和快感而扭曲,但微皺眉宇間又夾雜著極難發現的悲傷。”
“少女鬼使神差地抬起已經無力的雙手,輕輕地抹平了少年皺起的眉頭,一如哄她入睡時的溫柔。少年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狼藉的床鋪,他終於崩潰了,發了瘋似的飛上天空,衝進了無盡地虛空,再也沒有出現過。”
“許多年後,少女逗弄著一個粉雕玉砌的小女孩,神聖教廷傳來訊息,當年的少年,為了阻止虛空中的黑暗邪神,而與其同歸於盡。”
“他的生命消逝之前,手中還攥著一根天使的羽毛,一如初見時雪白。”
這個幾千年的少女口中蹦出了讓維克托肝膽俱裂的長段話語。
維克托在安潔莉卡剛剛開始說時,他還以為她就是想用黑歷史來威脅恐嚇自己,但是他作為被欺壓已久的老實人(?),已經做好了硬著頭皮接受黑歷史的洗禮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啊!萬萬沒想到!
還有編排未來的黑歷史這一恐怖招數!無中生有憑空想象,偏偏先決條件還都是客觀存在的事實,要不是維克托這麼多年已經磨練出了強大的心理素質,他自己都要相信自己是安潔莉卡描述中的那個禽獸了。
安潔莉卡講述著現編的故事,隨著這個故事的進展,維克托逐漸地鬆開安潔莉卡的手,扶著安潔莉卡坐在長廊的圍欄上,然後自己慢慢地跪坐在安潔莉卡的面前,雙手乖巧的放在雙膝之上。
“姐,媽,奶奶,咱別講了,維寶怕。”維克托看著來勁了的安潔莉卡,哭喪著臉說,“我是真沒想到還有這種極限一換一的打法。”
“哼,還想拿這種事在我這裡找便宜。”安潔莉卡笑眯眯的搓著維克托的臉,把他搓成各種各樣的鬼臉表情,然後自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無法言說的美麗笑容與明月的輝光形成了微妙的融合,哪怕是自然界發出的光芒也變成了此刻的襯托。
維克托掙脫開安潔莉卡的雙手,然後與她並排著坐在一起。
“比安卡王妃是老頭子早年間認下的沒有血緣的親妹妹,所以斯黛拉就是我沒有血緣的便宜表妹。”
維克托先把人物關係向著當時離開了的安潔莉卡說清楚。
“我沒問你跟她是什麼關係啊,就是看你在擂臺上打的風生水起的,就像過去給你加加油,沒想到你居然把我拖到這種偏僻的角落裡,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因為老孃身材太好了,你趁著我虛弱期,真的獸血沸騰了?”
維克托這一下子讓給堵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這事咋還沒過去呢?
不過他也心虛,自己養成喜歡御姐的口味,十有八九就是從小跟安潔莉卡泡在一起的緣故,自己前世還蠻喜歡苗條型的青春JK來著。
但他能承認嗎?
打死都不能承認。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維克托堅定了想法,然後轉過頭卻看見安潔莉卡正仰著頭欣賞三輪明月。
“從前我都是可以飛到天上,更近的觀察月亮,我的翅膀甚至可以發出在夜晚比月亮更加明亮的光芒。”安潔莉卡昂起的脖頸像是緞子一樣柔順,白的發亮,“但是此刻失去了所有力量的我,從一個普通人的視角去看,卻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
“嗯,沒錯。”
維克托輕輕地把手放在安潔莉卡的手上,可以感受到手微微的抖動,但是沒有掙開。
“今晚的月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