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不在意的拿起喜服仔細端詳起來,我的心提在了嗓子眼,彷彿他在捏著我的喉嚨。
在宮中繡喜服,是不是犯了什麼大忌?我腦袋一片混沌,剛進宮所教的東西全部忘得一乾二淨,只好偷偷注意皇上的表情。
夜霆深面色平和,不像是生氣的樣子,我稍微鬆口氣,但他依舊沒有回答我,只是看著喜服而已。
“剛才看你都能把手刺破,還以為你女工不行,沒想到繡的還可以,只不過這髒汙倒是毀了大半。”
夜霆深指著剛剛那塊地方說道,沒有提起為何要繡喜服的事情。
我微微蹙眉,上前一步,行了一個禮恭敬地說道:“皇上,臣妾家中二哥哥快要成親,這喜服正是繡給哥哥的,並無其他的心思。”
話音剛落,我看到夜霆深明顯高興了幾分,原來並不是心中不介意,而是等著她主動將實情說出來而已。
我更加緊張起來,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別的圈套在等著自己。
他將喜服放在一旁,突然伸出手將我拉到身旁,我下意識抬手抵擋,隔開我們兩個人的距離。
緊緊拽著我的手腕,溫熱的廚房讓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我低著頭不讓他發現我的異樣。
但在夜霆深眼裡,我這完全就是嬌羞,不敢面對他,心思一動,另一隻手攬住我的腰,迫使我又靠近幾分。
“既然愛妃繡工這麼好,不妨給朕繡個荷包如何,朕一定日日夜夜佩戴在朕的身上。”
哪怕明知皇上口中沒有幾分真話,但不容否認,這句話在尋常妃嬪耳中,確實能夠打動人。
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願意佩戴你所縫製的東西,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加吸引人嗎?
可我根本不在乎,抵著他的手微微用力,從他懷抱中退了出來,太過靠近的距離讓我感覺有些不適。
尤其交融的呼吸更是讓我內心一陣噁心,按壓住那種感覺,我向後退了幾步,行禮,“多謝皇上抬愛,能入皇上的眼,只不過一些平常的手藝罷了,”
“愛妃別妄自菲薄,朕看這繡工跟宮裡的繡娘不相上下,而且我想以愛妃對朕的心,一定會更加用心。”
夜霆深聲音低沉,明顯有些不悅,但又主動給我臺階下。
可我不想給他繡荷包,民間便有荷包定情這種不成文的規定,如果說繡喜服只是對哥哥一種告別和祝福,那這種跟皇上扯上男女之情的事物,只會讓我想要逃避。
“臣妾繡工不行,根本配不上皇上,聽說宮裡新進一批江南繡娘,會的樣式也比臣妾多,不妨皇上還是去找她們吧。”
我不敢抬頭看他,只能把眼神放到被丟在榻上的喜服之上。
夜霆深扔的隨意,喜服現在已經褶皺不堪,像是一塊破布一般團在榻上的一個角落裡。
皇上沉默,我心裡打鼓,就連呼吸都輕了幾分,老虎頭上拔毛,這是我做的最大膽的一件事。
“常在,是不是朕過於寵愛你,就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欲擒故縱的把戲玩一次就行了,多了只會惹人厭煩。”夜霆深冷聲說道,坐直身體。
無法言說的壓迫感朝我襲來,我深吸一口氣,藏在袖口裡的手微微握拳。
“回稟皇上,臣妾並非在欲擒故縱,而是明白自己的實力,如果真的縫製成功,帶出去也會有人笑話。”
堂堂一國天子當然不會有人嘲笑,但我只能大事化小,儘量說出荷包的事情,這樣興許還能夠懲罰小點。
夜霆深低笑出聲,最後越笑越大,我的臉色越來越沉重,身子像繃緊的一根弦,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