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緋與鍾時暮那一桌風平浪靜,任雨瀾總算放下心,回頭時,才發現面前高高低低堆了滿目的菜。
鄒利文的筷子尷尬地停在半空:“你要吃飯了啊。”
“鄒利文,你餵豬嗎?”任雨瀾皺眉,“我吃不下這麼多。”
“哦哦哦,抱歉。”他趕緊招來服務生,“我給你撤了。”
一邊埋頭苦吃的紀深從飯裡抬眼:“別浪費,給我就好。”
“呃?”
紀深毫不在意地去拿任雨瀾的盤子:“反正是瀾姐的,我不嫌棄。”
“呃?!”鄒利文驚恐地瞪大眼睛。
該不會,這小子和任雨瀾之間……
他的目光不由在任雨瀾和紀深身上來回掃射。
任雨瀾發現了,卻沒往別處想,只是愈發皺著眉:“鄒利文,你又想做什麼?”
他想做什麼?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女人被個小屁孩給拐跑!
鄒利文輕咳一聲:“雨瀾啊,我想起一件事——”
“打住,別叫這麼親熱。”任雨瀾皺眉,“就算緋緋和鍾時暮合好,也不代表我會原諒你……再說了,誰知道是不是鍾時暮使了什麼手段。”
鄒利文發誓:“絕對是水到渠成。”
“抱歉,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任雨瀾說著看向紀深,“紀深,你說呢?”
鄒利文傻眼:“你寧願信他,都不信我?他是誰啊他!”
他還真不知道紀深的身份,可任雨瀾不清楚,張口道:“你老闆的弟弟唄。”
紀深猛然一個咳嗽:“不能說的!”
鄒利文呆呆的:“弟弟……?”
開玩笑,這又是鍾家哪裡冒出來的私生子?不對,他首先應該考慮的,是自己會不會被鍾時暮滅口啊!
吃過飯,鍾時暮準備送宋緋回店裡。
宋緋自然要給任雨瀾說一聲,可走到他們桌邊,卻見一桌子三個人都很微妙。
不同的微妙。
任雨瀾神色不自在,鄒利文躲閃著眼神,而至於紀深,則罕見的沒有吃完所有的食物。
“你們……怎麼奇奇怪怪的?”
任雨瀾一下子跳起來:“哪有!”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她出來就擋住了鄒利文。宋緋再也沒法觀察鄒利文,只好對紀深道:“紀深,胃口不好嗎?”
紀深老老實實站起來,垂手立正:“緋姐,我飽了。”
這狀態堪比大早上宋緋對羅姨的撒謊,她當然一下子看出來不對勁,可抿了抿嘴,卻感覺無從下手,只好開玩笑道:“你們該不會是……”眼神悠悠掃過,笑道,“說了什麼壞話?”
打趣歸打趣,而心虛者聽了,只會同時一個激靈。
鍾時暮送完宋緋,便回了市光。
他心情好上加好,比上午更平添了陽光燦爛,可看在鄒利文眼裡,卻總有些不是滋味。
鄒利文還記得容歆的告誡,她說,他受鍾衍麟恩惠,在必要情況下,當然要以鍾衍麟馬首是瞻。這句話雖然在道義上不出錯,但對於現在的鄒利文而言,卻無疑是枷鎖一般。
畢竟,這些年來,鍾時暮予他的,無論是金錢還是地位,都遠比鍾衍麟的口頭承諾來得實在。
想到這裡,鄒利文終於下定了決心:“鍾總,有件事,可能需要與您商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