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從流理臺傳來叮叮噹噹地聲音。
鍾時暮手法嫻熟,不多時,三菜一湯悉數備好。他終於有空轉過身,卻見宋緋愣愣站在門邊,似乎盯著自己,又像以自己為媒介,試圖看透JeN突然打破平衡的緣由。
“緋緋,吃飯了。”鍾時暮乾脆走過去,把宋緋推著在餐桌邊坐好,然後先給她盛了碗湯,把勺子塞進她手裡,“先喝湯。”
湯裡散發著清新的菌菇香氣,喝一口爽口又熨帖。她總算被美食拉回了神,低頭不住地抿,熱流從唇齒間流過,像裡的絕世武功那樣,漸漸通達了全身。
“好點了?”
宋緋抬起頭,才發現鍾時暮碗筷齊整,毫無使用痕跡。
她猶豫了一會,問:“你不吃?”
他淡淡笑:“先看看你吧。”
鍾時暮的語氣很自然,可宋緋卻有種無端連累他人的感覺,想了想,才輕聲道:“我好多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是再突發的情況,她也不信自己不會沒有任何解決辦法。
吃完飯,宋緋終於打定主意:“我待會得去店裡,晚上估計回回得晚。”
鍾時暮也正放下筷子,聞言道:“今天別去了。”
她搖頭:“不然時間上趕不及。”
《彌尚》的投票活動安排在下下週,雖然看著還早,但她必須要匯總“汀蘭”的一切優勢,才好對拉票有所助力。
對面沉吟片刻:“展示環節準備得怎麼樣?”
樣衣倒一直按計劃推進,宋緋便簡單講了講,末了又無奈道:“你應該知道,進複賽的其他人要麼是常年做這一行,要麼是相關專業剛畢業,就我現在算新人。如果不早點準備,樣衣展示得再好,也沒法擴大受眾數量。”
這也正是她對任雨瀾所說的,感覺新增投票環節相當“針對她”的原因。
在比拼根基方面,她是絕對弱勢。
鍾時暮聽完這一番話,自然懂了宋緋的意思,也不好再強迫她留下。不過等到晚上,倪潔琳準時打電話過來,沒有之前滔天的怨憤,只剩下軟著語氣的無奈。
“不管你信不信,我做這個決定時沒有私心。”她說,“現在市場你也懂,什麼都要與流量搭上邊……不瞞你說,我們還在討論決賽時要不要請些明星過來。你說我能怎麼辦?JeN是我的心血,我必須事事以它為先。”
鍾時暮默了默:“你可以先來問我。”
倪潔琳卻笑:“問你?你現在萬事都想著宋緋。別說沒有,之前連解釋都不願聽我說完,就直接斷定我要為難她。我如果真想為難,為什麼不在比賽一開始就讓她滾開?”
“Jellin,我——”
那邊聲音卻控制不住地尖利:“不要再說了!只要宋緋一勾手,你就會被她吸引過去,以前是,現在依舊是。”
頓了頓,她彷彿泣血一般,重重吐出最狠絕的字眼:“鍾時暮,我真恨你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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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緋在“汀蘭”泡了兩天,都快與紀深一起把店給拆了,卻還是找不到她想要的內容。她白天在店裡煩惱,等晚上回到文苑,自然也愁眉不展。
鍾時暮看在眼裡,終於又一次叫停道:“緋緋。”
宋緋正滿懷心事,聞言只冒出個簡短的疑問,然後繼續埋頭苦思。
鍾時暮哭笑不得,乾脆走過去,又道了一次:“緋緋。”
她下意識面向他,卻毫無防備地撞到他胸口,身子仰著晃了晃,又被一股力氣給拉近。
“看你這樣子,估計住在店裡,也不太可能有眉目。”
鍾時暮說的淺淡,可宋緋一聽,便忘了推開他,只顧的上皺鼻子委屈:“那我怎麼辦?”
她問的正中他下懷,就聽他笑了笑:“明天就過年了,不然出去玩幾天再看?”
宋緋還真忘了過年時間,聞言呆了呆,才勉強找回聲音:“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