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靜怡很快知道宋緋被鍾時暮帶走。
她愣了好久,才對電話那邊道:“緋緋,你做什麼我都不會質疑你,只是……你確定要和他,回去嗎?”
宋緋低低地嗯了聲,沒再多說便結束通話了,捏著手機不過片刻,一雙手臂從身後擁過來。她感覺自己被按入了一個堅硬的胸膛,心臟就在自己肩膀上方有力地跳動。
“還不睡?”聲音低低的,飄入耳朵。
宋緋不想多說,撥開他的胳膊,轉身走了。
鍾時暮也沒多做堅持,目送背影遠去,一雙眼在昏暗的燈下,閃爍出不明的光。
反正,來日方長。
鍾時暮此次來西雅圖,照他所言,是為了帶宋緋回去。於是隔天早上,他親手端來咖啡,一手搭著椅背,順勢俯身:“離開三年,已經夠久了。”
宋緋沒有任何表情:“我需要一個月時間。”
“一週。”他頓了頓,暗生威脅,“緋緋,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她翹起嘴角,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對方,可眼裡卻有些揮之不去的悲慼:“放心,我沒有這麼傻。”
一週時間,其實已經夠了。
宋緋再次前往通往定製店的路上,便有些恍若隔世之感,也油然生出些淡淡的唏噓。
這幾年過的不算好,亦不算糟,認識了那麼點朋友,同樣靠著他們來完成小小的心願。可如今看來,心願畢竟是夢,遇上無可扭轉的天意,便無招架之力。
可她又覺得自己應該知足。
其實早在從醫院逃出來的時候,宋緋就明白若是鍾時暮想,就算掘地三尺,他便一定可以將自己找出來,但他一直沒有出現,便能看成是他最大的容忍。
這年頭最悲哀的莫過於進不能退不得的夫妻,羨煞旁人,實則內裡早千瘡百孔。
宋緋著手處理物料時,還給莫阿姨打了聲招呼。
大約是有所耳聞那晚的情況,莫阿姨並沒有太多驚訝,等上門接手了些能用的東西后,才在離開前道了句:“自己的坎兒總歸要自己邁過去。”
“嗯,是。”宋緋溫溫柔柔地應下,心裡像被刮過了些什麼。
而至於究竟聽沒聽進去,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鍾時暮是捨得不宋緋離開視線半分的,等辦完事後就親自來了店裡。手底下的人見他來了,鞠了個躬便閃身離開,他壓根沒注意,只抬眼四下打量,最後走到裡間。
宋緋早聽到動靜,卻像渾然不覺似的,正低頭折著衣物。
“回去了,你可以再辦一家‘汀蘭’。”
她動作一頓,依舊垂著眼:“不必了。”
“不是喜歡嗎?”
宋緋沒搭腔,衣服放好了又去收拾物料。她在屋子裡忙忙碌碌,有條不紊卻始終不肯分一眼給出現的男人。
鍾時暮便找了個座,坐下後繼續道:“我看這裡裝得和‘汀蘭’挺像,再說你之前不是還去參加過Jellin的比賽嗎?我看——”
“鍾時暮。”宋緋打斷,“已經過去了。”
“你不喜歡了?”他卻還是重複問道。
她有些忍無可忍,放下手中的活看,而在凝視片刻後,大約是真明白了他的執拗並不會在沉默中消減半分,終於開了口:“只是喜歡而已。”
喜歡會分時候,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