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緋咕嚕咕嚕喝水,一杯下肚,卻見江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不由皺眉:“還有事?”
江曼一激靈,頭搖得和破浪鼓一樣:“不不不,就是,就是……”
“哦,你放心,我剛才說的那些,現在就我看見了,還是鍾時暮特批的,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
鍾時暮……特批?
江曼的臉色堪稱慘絕人寰,彷彿從雲端一下子跌落到塵埃,不,應該是地獄。她知道自己與鍾時暮最親密的接觸,也就是大學時的頒獎典禮,可她一直一廂情願的以為,如果鍾時暮誇她的眼睛類似鐘太太,至少說明她可以再他心裡佔據一席之地。
況且,那時候聽說鐘太太與他的關係並不好。
可是如果真不好,他又怎麼會把這些過往毫不猶豫地全給她展開呢?
江曼想一次就心抖一次,直到把那點自以為是全給消磨殆盡了,才訥訥道:“那您……好好休息。”
說完,便轉身要走,卻聽宋緋叫住她:“等等。”
江曼僵住,只好看回去,以為會迎來又一波奚落。
可宋緋問的是:“你還記得他去你們學校那段時間,我在做什麼嗎?”
由旁人講述的過去往往帶有主觀色彩,於江曼也是,在她的口吻裡,鐘太太是冷漠的代名詞,對鍾時暮幾無任何恩愛成分,除了必要場合意外,也不常常在眾人面前出現。
“你知道原因嗎?”
江曼情緒低落,不在意宋緋是否試探,想到哪裡說哪裡:“有聽說是因為緋聞。”
“緋聞?和誰?”
鍾時暮這種現在現在連個正緊介紹都沒有的傢伙,上哪查他緋聞去?
江曼這才恍然一般,看著宋緋欲言又止。
“沒事,我不生氣。”宋緋道。
可江曼的聲音更吞吐了:“不是鍾總,是您……”
“啊?”
“據說是……您出軌。”江曼說完,看也不看宋緋,低頭小聲說了句“再見”,就溜了。
宋緋倒不至於把火氣撒到江曼身上,而就事實來講,她也沒覺得自己有生氣的必要,更多的是問號臉。
怎麼又是她?
宋緋糾糾結結地離開店,剛推門出去,就聽對面有車鳴笛,在空曠安靜的街面上尤為突出。
不過宋緋尚在沉思,沒理,等走了幾步,就有聽那車鳴了兩聲。
她這才隨意看過去——
哦,是鍾時暮的車牌號。
宋緋走過去,車窗緩緩搖下,鍾時暮側身幫她開了副駕駛那邊的門,盯著她道:“怎麼這麼長時間才出來?”
“遇上人了,就聊了一會。”宋緋坐進去,邊系安全帶邊問,“等很久了?”
“還行。”車緩緩離開停車位,匯入不遠處的大街。
街邊霓虹閃耀,向後連成一線。
宋緋低著頭,光影在眼角眉梢打下成串的陰影。
鍾時暮開始還找了幾句話與她聊,可她實在提不起勁應付,很快,鍾時暮也一路無話。
可等進入文苑的時候,宋緋突然道了句:“我剛才見到的人,是江曼。”
車正緩緩駛向停車場的下坡路,鍾時暮便沒看她,只是問:“她又煩你?”
宋緋笑笑:“我會這麼弱?我估計,她反正不會來找我了。”
鍾時暮鬆了眉頭:“嗯。”
她瞧著他:“你就不問我們說了什麼?萬一把你給坑了呢?”
“看你那麼有把握,應該全部辦妥了,至於坑——”他沉吟片刻,跟著笑,“我倒挺願意幫你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