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禮物未免過於真情實感了。”宋緋想到失憶後與他的種種相處,心中諷意愈濃,“還能厚臉皮告訴我,是我對你愛得無法自拔?”
怎麼可能?
可在她眼前,鍾時暮卻很快恢復到正常模樣:“我承認我確實一開始騙了你,但如果結果正確,為什麼要這樣在乎過程?”
“什麼結果?”
“你確實愛我。”他淡淡說道,“關於這一點,你可以隨便問任何人。”
宋緋反問:“這麼說,你都已經安排好了?”
鍾時暮一眼看穿她的意思,卻絲毫不生氣:“安排?你太小看我了。”他鬆開搭在她肩膀的手,直起身子,一寸不挪地盯著面前橫臥的女人,嘴角漸漸勾起,“只要你去問,就會發現我說的是實話。”
簡直坦誠得過分。
“可我明明記起來,我愛的那個人……”頓了頓,宋緋卻說不住口。
一個能把她當作禮物送給其他男人的人,她是多瞎了眼,才會一廂情願地以為那個還能叫做愛。
“你愛的那個人?”鍾時暮是明晃晃的不解,“誰?”
“真正的鐘時暮。”
他彷彿聽到笑話一般:“宋緋,你是有多傻?”
可她明明見到了那個送她進去的人,就是鍾時暮的臉。
“或許是你因愛生恨呢?把我的臉弄在了其他人臉上,也不是沒可能。”他卻更漫不經心道,“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想問問,你究竟想起了多少?”
宋緋依然面無表情,心裡卻有些慌亂。
她現在之所以能對鍾時暮如此說話,倚仗的不過是兩人之間的資訊差,可她卻忘記了,她只能拘泥於想起來的片段,而只要有一點沒說對,鍾時暮便能從細枝末節上成功反擊。
比如現在。
宋緋冷笑了聲,重新扭過身子,悶著被子道:“你走,我困了。”
身後靜了片刻,才聽得一句輕聲:“好。”
等鍾時暮離開後,宋緋一下子坐起來。她下床,靠著門聽了好一會,似乎聽見鍾時暮走出去,才小心地拉開門。
羅姨很快出現,問:“太太,餓了嗎?”
她神色蔫蔫的,對羅姨說:“我想吃蛋炒飯。”
羅姨不怕宋緋提問題,見她終於有胃口,笑著應了聲好。眼見羅姨去廚房,宋緋趕緊回到之前自己住的次臥,在伸手探入床墊深處摸了摸,掏出了個黑封皮的筆記本。
她的日記。
宋緋趕緊把本子捂在懷裡,迅速跑回主臥,把它在枕頭下放好,然後才慢悠悠地進了衛生間。她開啟水龍頭慢悠悠衝著手,直到聽羅姨在外面連喊幾聲,才往臉上抹了點水又擦乾淨,再重新走出去。
“我來了。”她依舊神色不佳。
這頓飯吃得味如嚼蠟,不過宋緋原本臉色就不好,剩飯倒也在羅姨的意料之內。她低頭收拾餐盤,卻聽耳邊輕飄飄來了一句:“羅姨,我待會要出去。”
要是放在平時也還好,可羅姨想到鍾時暮之前出門時的冷淡,以及這兩人今天莫名其妙的隔閡,謹慎回道:“我看您今天不舒服,不多休息一會嗎?”
宋緋自然懂:“算了,我給他電話。”說著,摸了摸口袋,又皺著眉伸出手,“我手機不在身邊,借我下電話吧。”
然後,便當著羅姨的面道:“鍾時暮,你說的那些人都有誰?”
那邊沉默片刻,語意不明:“你確定要我告訴你?”
宋緋直接嗆道:“放心,我並不只參考你一個人的建議。還有,我的手機被你收到哪裡了?我要用。”
鍾時暮派人將手機送來文苑,那個人,也是負責載送宋緋的司機。
“你把紀深弄哪兒去了?”她問鍾時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