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光景,拉門上突然傳來砰的一聲響動,讓原本靜謐的室內漸漸有了動靜。
宋緋睡到這個時候,腦子迷迷瞪瞪,擁著毯子靠著牆坐起來。房間裡光線昏暗,環顧四周,只有她一個人在。
鍾時暮呢?
宋緋伸了個懶腰,思緒仍有些生鏽凝結,卻同時聽見外面許紹文有些不服氣地示威:“鍾時暮,你以為你堆的雪人就很好嗎?”
堆雪人?宋緋頓時有了興趣,站起來拉開門,不料迎面一個雪團襲來,一下子全灑在她頭上。
宋緋呆了呆。
始作俑者也呆了呆。
然後,宋緋身邊驀地飛出另一個雪團,快狠準地砸到許紹文鼻樑上。她不由看過去,鍾時暮就坐在門廊靠近露天的位置,面前擺著一張小几,上面有一壺熱茶,幾碟點心。
“醒了。”鍾時暮指了指對面坐墊,“坐。”
許紹文很不客氣地“喂”了一聲。
宋緋下意識笑起來,又趕緊忍住,快步向鍾時暮走去。
許紹文憤憤不平,但又不敢再造次,捂著鼻子跑去找同樣端坐在柱子邊上的舒瑾。
鍾時暮給宋緋倒了杯茶。
她抿嘴試了試,溫溫的,才一口接一口地飲下去,眼睛倒在附近四處掃,很快就發現鍾時暮邊上堆著個歪歪扭扭的雪人。
看起來,這就是剛才許紹文抱怨的雪人。
宋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平心而論,這個雪人就是一個基本的圓形腦袋加橢圓形身子,臉上點了兩個桂圓當眼睛,連鼻子都省略了,再加上整體只有一個半的手掌那麼高,怎麼想許紹文的評價都很中肯。
可偏偏鍾時暮好像不信邪,又問了宋緋一遍:“怎麼樣?”
宋緋默了默。
她才不想也被雪球砸呢……
所以,嘴在腦子之後慢吞吞張開:“挺好。”
鍾時暮滿意:“看來很像你。”
宋緋腦子裡空白了一瞬間,很快瞪大眼睛:“你堆的是……我?!”
開什麼玩笑,這玩意從頭到腳,哪裡與她有半分相像?
鍾時暮好整以暇地抱起胸,要她繼續說,而附近的許紹文聽了個大概,還試圖不死心地叫道:“鍾時暮你看,你太太都這麼講——唔!”
話沒說完,嘴裡被狠狠塞了好幾塊點心,然後,許太太舒瑾拍著手扭頭,衝宋緋與鍾時暮笑笑,以示歉意。
宋緋假裝沒看見許紹文憋得半青的臉。
不過既然沒了幫腔,宋緋便不願入雷池半步,想到剛好要告知鍾時暮她與舒瑾的決定,便瞅準機會說了說。
果然,鍾時暮被轉移了視線:“做一期關於留學的節目?”
看來她之前真沒透過哪怕一絲氣。宋緋心裡想著,嘴上自自然然地道:“對,我想以‘汀蘭’的名義贊助一期。”
“一期?恐怕電視臺不會同意。”
“我知道是長期才可以啊,所以才想要你幫個忙。”她豎起手指,“幫個小忙。”
“這可不是小忙。”鍾時暮卻反問,“為什麼不乾脆掛在市光?”
宋緋對這個問題早就想過,皺了皺鼻子:“能掛在市光當然好,但你公司規模那麼大,我要是沒點本事,掛上去不也名不正言不順。”
“你要我幫你開場?到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鍾時暮看著她,“為什麼會選‘留學’這個話題?”
廢話,要是她知道就好了。
宋緋猜:“因為我出國讀過書?”
聞言,對面正敲桌子的手指倏然一頓,不過眨眼功夫又恢復正常:“你知道自己出過國?”
宋緋心裡咯噔一下。
糟糕,日記可不能叫鍾時暮發現,那可是她之前和連茹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