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任雨瀾再次開口,話就變成了:“那個,我覺得吧……”
可就像所有在路上顛簸的車一樣,總會有不留神踩坑急剎車的時候。
而眼下這個坑,叫鄒利文。
鄒利文敲門的時候,宋緋幾乎要以為自己即將觸控到那段遺忘的過去了。
因此被打斷的她尤為不爽。
這份不爽是寫在臉上的,連同任雨瀾的情緒一起,讓剛進門的鄒利文莫名打了個激靈。
“宋小姐,怎麼了?”
宋緋移開視線,抿著嘴不說話。
任雨瀾替她翻了個白眼:“給你家老闆看人來了?我們好得很,你可以走了。”
鄒利文一嘴的話統統咽回去。
不過,他又很快重整了心思,甚至還得體地笑了笑:“其實我今天來,是想冒昧地請宋小姐出門一趟。”
冒昧?
宋緋心思一動,眼神回來,打量了鄒利文片刻,才輕聲問:“鍾時暮不知道?”
她問得很直接,直接到鄒利文愣在當場。
反常必有妖。
不管是什麼原因,宋緋都不想被鄒利文牽著鼻子走。
“我拒絕。”她坦誠道,“你知道我的情況,再退一萬步說,如果又出了什麼么蛾子,他難道不是更煩?”
鄒利文皺起眉。
“行了,你走吧。”任雨瀾察言知味,揮著手就要鄒利文離開。
鄒利文還不死心:“宋小姐,鍾總這兩天一直不對勁,我也是沒有辦法,希望你能過去勸勸。”
勸?宋緋真想問問他,他覺得自己現在是鍾時暮什麼人?
還和過去一模一樣?
顯然,任雨瀾也這樣想:“你打住啊,我們緋緋不是他的藥,讓他找別人去。”
可鄒利文鍥而不捨,一面退,一面繼續不死心地拜託宋緋:“宋小姐,鍾總就只前天見過你,你可不能——”
話音未落,宋緋一個不耐煩的眼神飛過去。
她現在還是小年輕的脾性,很多心思都不太會藏,更不要說在眼睛裡收斂了。
“我欠他的嗎?就算真是我前天惹的禍,但你怎麼不換位思考一下,他又欠了我多少東西?”宋緋挑起眉,語氣漸漸嘲諷,“不過呢,如果你能替他拿個主意,告訴我些事情,我倒是能考慮考慮。”
她篤定,鄒利文肯定不會做。
病房外,日頭漸漸升起。
見鄒利文不說話,宋緋微微一曬,偏過頭,表情被漸漸耀眼的金色籠罩。
然後,化為了些許沉寂。
鄒利文一晃神,竟彷彿看到了他曾經熟識的宋緋,話語便在那一瞬間脫口——
“至少,鍾總救過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