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宋緋想這樣問,可一掃旁邊莊映秋慘白的臉,心裡突然莫名一緊,竟什麼話也問不出來,好在眼睛還黏在人家身上,意思很執拗,也很直接。
男人瞭然:“鍾時暮。”
鍾,時,暮。
她唇齒無聲,但很快,也莫名點頭微笑:“好,我記住了。”
鍾時暮神情微頓,彷彿要說什麼,卻聽門被匆匆敲響,隨即,一張戴口罩的臉探進來:“鍾老先生醒了,在找您。”
他看過去,淡淡應了聲,目光轉回,終究沒說成,便走了。
宋緋被鍾時暮臨走前的那一眼晃了神。
宋緋想,她與鍾時暮,必然是有舊的。
可無論莊映秋還是宋長林,竟都不肯在這一點上直面她的疑問,最後,甚至不痛不癢地告訴她,“不重要”。
晚上九點,鬧騰大半天的病房終於安靜。
撤走的是宋家父母,留下陪床的是滿臉倦色的宋澤。
宋緋乖乖躺床上,很快閉了眼,宋澤在邊上試探稍許,便安心滾回沙發,不一會兒,鼾聲如雷。
而宋緋,就在這時候睜開了眼。
單人病房外,一盞盞掛燈和緩沉寂,如水般徐徐鋪滿整條走廊。
宋緋快步走向護士臺,敲了敲:“請問,鍾老先生住在哪一間?”
年輕的護士正要張嘴,被身邊明顯老練的護士一搡,抬頭看到她的臉,生生把話題掉了個個兒:“宋小姐,您怎麼還不休息?”
宋緋深深吸氣:“那鍾時暮呢?他還在不在?”
護士顯然為難,只能轉著眼珠子乾笑。
宋緋無奈,想了想,只好裝起大尾巴狼:“你們應該知道鍾時暮今天找過我,如果因為你們不肯告訴我地方,讓他錯過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話音未落,面前兩張臉刷雙雙沉下去。
咦,鍾時暮的威力,竟然比那位印象裡的鐘家當家人還要大?
宋緋略一思索,開始飛快編排:“鍾時暮什麼人,你們應該比我清楚,有時候適當透露點東西,對你們對我都——”
“好”字剛溜到嘴邊,卻聽耳邊傳來一聲:“在你心裡,我就這樣可怕?”
說瞎話的宋緋差點跳起來,正合著那聲音接下來的一句笑。
“這麼膽小?白天在病房可沒看出來。”